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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消一會兒,他看著阮知微活活地刮出了一頭黑里透紅的大-肥-豬。

不得了,他都不知道阮知微有這本事。

白騾子半蹲在他的旁邊,嘖嘖稱奇,「你這手藝可比我好太多了。」

就連最難處理的豬耳朵,也被他刮洗得乾乾淨淨。

不愧是世家子,做什麼都講究。

「阿爹,你看我剁的豬蹄膀利不利索?」

白昭昭把屠刀往桌上一插,捧著一個豬蹄膀,眉眼彎彎地對著白騾子笑了起來。

吃腦補腦,她這腦子怎麼愣是不開竅?白騾子望著她一臉得意的神情,又瞄了一眼不知在想什麼的阮知微。

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,就那麼大。

自家姑娘那沒長全的腦子,全落在了她未來夫婿的頭上。

「放下那豬蹄膀,本來死的已經夠冤了,還得被你拿出來顯擺。」

白騾子雙手端著滿是豬血的木盆,原打算叫阮知微提個木桶接血。

可話即將出口,他瞥見了正抱著豬頭的未來姑爺。

讓他提桶,恐怕連人帶桶,都得摔個四腳朝天。

這緊要關頭,還是自家姑娘更靠得住。

「臭丫頭,趕緊過來搭把手。」他回頭轉向正悄悄藏著豬下水,打算送人的白昭昭。

他可不是瞎子,別以為他沒瞧見她總偷偷-摸-摸地送人豬心、豬肝、豬血。

原本想著鄰裡間,誰家沒個難處,送點油水也是行善積德。

誰想到,自家姑娘送著送著,送出了憨直的名聲。

幫個忙而已,他幹嘛吼那麼大聲。白昭昭捲起袖子,單手拎起木桶,剛準備接過木盆。

沒想到白騾子沒來得及鬆手,連人帶盆一起被她整個提了起來。

「……阿爹,你今天早上是沒吃飽嗎?」她抱怨道。

好像家裡虧待了他,力氣小得像小崽子一樣,才會被她輕易拎起。

她不反思下自己一身怪力?白騾子生氣地拍了拍木盆,差點把一盆豬血濺到了白昭昭的臉上。

這盆豬血,不如全給她驅邪避凶。

話本里,武松打虎,還得喝十八碗酒壯膽。

她倒是好,力大無窮,能把阿爹像拎小豬崽一樣拎起來。

「阿爹,你好矮哦,阿娘就比你高出一-大截。」一雙大腳丫子在地上撲騰了半天,叫人看了笑話,活像被掐住脖子的待宰肥鴨。

白昭昭心虛地往旁望望,就怕阮知微看了會害怕。

千錯萬錯,也絕不會是她的錯。

「快放手,快放手,你個沒眼力見的丫頭。」這丫頭是故意讓他出糗嗎?

白騾子氣得臉上青筋暴起,抬手對著她的頭頂敲了幾下。

放手就放手,他怎麼還惱羞成怒?白昭昭放下木桶,想要接過木盆。

「你可千萬別脫手了。」沒敢當下鬆手,白騾子就怕她粗枝大葉,一時沒接穩。

「阿爹,你越來越囉嗦了。」一盆豬血,護的和眼珠子似的,像是誰偷喝一點,就能長生不老。

直接一腳把木桶往前踢了踢,白昭昭翻了翻白眼,倒完豬血,把木盆塞回白騾子懷裡。

「拿去,拿去,你的寶貝盆子。」省的看她跟看賊一樣。

忍住,忍住,好歹是娘子辛苦懷胎,生下的姑娘,不看僧面,看佛面。白騾子緊抱著懷中的木盆,深吸一口氣。

轉身之間,他卻忘記了被白昭昭一腳踢向前的木桶。

他這一腳,正中桶心。

瞬間,桶中的豬血傾瀉而出,嘩啦啦地流的滿地都是。

染得滿院子一片猩紅。

第7章 一盆子髒水善心發作,救他狗命……

哎呀,這事與她無關。

擔心被牽連的白昭昭急忙後退幾步,躲在了阮知微的身後。

「這豬血是阿爹不小心踢翻的,等阿娘回來後,你不能全怪到我頭上。」

她幸災樂禍地指了指地上的豬血,又閃回了阮知微的身後。

鐵漢也怕柔情,她這一家子,全隨阿爹耳根子軟。

怕極了阿娘捂著心口來一句,是她教養無方。

她真是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。白騾子尷尬地抱著木盆,手足無措地站在院中。

「你就不能替阿爹分擔點,說是你乾的?」至少髒水別全潑到他頭上。

「我才不,是阿爹做的事就該自己認。」她可不傻,才不會傻乎乎地背口黑鍋。

「說是你,就是你,等你阿娘回來,我就說是你乾的。」他一個大老爺們,才不會幹出這種破事。

「我也會說,是阿爹乾的,看阿娘是信你,還是信我?」輸人不輸陣,白昭昭一點也不會認輸。

似乎看出他的窘迫,阮知微瞥了一眼一心要對上的白昭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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