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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選的,讓他自己上花轎去,與你何干?」白昭昭毫不客氣地拍著她的手背,要她安心。

「他就是看準了你不會不管他,婉姐兒,你還記得你阿娘死前,對你說的話嗎?」怕她再次心軟,白昭昭不得不下了帖猛藥。

她怎麼可能不記得?喬婉兒想起不是病死,是活生生被折磨死的阿娘,心中生寒。

自從阿爹染上了賭-癮。

但凡他從賭坊輸錢後,回家就拿身邊的人出氣,辱罵毆打是常有的事。

「阿娘要我聽昭昭的,別一味忍讓,以為妻順則夫賢。」她笑得苦澀,連心口都在抽疼。

她阿娘就是死在『順從』之上。

第13章 明月照溝渠奈何明月照溝渠

聽她的就對了。

白昭昭計上心頭,掃了一眼還在吸溜麵條的食客們。

她順手拿起碗敲了敲桌子,頭也不抬地喊道:吃完了就趕緊結帳走人,別讓我發現誰賴帳。」

話音剛落,她將手中碗碎了大半,拿著瓷片在眾人面前晃悠了下。

這瓷碗可不長眼,不知道最後會落在誰頭上?

一時間,食客們都安靜了下來。

他們的目光從麵條西施身上,轉移到了捏著瓷片,正等著有人找死的白昭昭身上。

誰也不頭鐵,想試試看自己多有男子漢氣概。

各比個的遵守秩序。

沒吃完的趕緊往嘴裡多塞兩口。

吃完的用袖子一抹嘴,迅速掏錢走人。

世人總愛挑軟柿子捏,誰懂得當個刺頭的快樂?白昭昭熱心地想教阮知微拿著瓷片,看誰頭癢想挨上一記。

「昭昭,這瓷片看起來挺脆弱的。」用來砸人應該不太疼,她應該用屠刀,一刀一個,比較省事。

阮知微真心實意想要勸她,別那麼費力,拿起屠刀,才能嚇唬住人。

「一個破碗,砸完了事。你如果下不了手,就放著讓我來。」

讀書人就是唧唧歪歪,要他動手打人,好像要他小命一樣。

白昭昭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瓷片,狠狠砸向桌面,只聽「啪」的一聲脆響。

這一聲,嚇得還沒吃完的人猛地跳起,丟下銅錢,跑得比沒拴繩的狗還快。

生怕那脆響不是落在桌上,而是落在自己頭上,會開出個血窟窿來。

「這些銅錢,你收好了,別什麼人都給。」白昭昭晃了晃手中不多的銅錢,拉過喬婉兒的手,讓她收好。

有些孽,喬婉兒不好造。

但她不同,見血是她的老本行。

「聽我的,把攤子收了,去武館找我大哥。」她絕不相信大哥這些年吃的飯,都是白吃的,連個姑娘家都保護不了。

去找白泰初?喬婉兒與他有過幾回照面,可兩人交情不深,她實在躊躇。

「還是算了吧,昭昭,我不想給人添麻煩。」尤其她是個大麻煩。

「喬嬸子說你性子倔,開不了口求人,只是婉姐兒,有時候求求別人也不是難事。」只要開了口,什麼事都好商量。

看著喬婉兒苦笑自憐,白昭昭皺起了眉頭。

她不明白,喬婉兒和喬嬸子這種性子,是怎麼活到現在的?

人不自救,再多的活路擺在面前,也會變成絕路。

「昭昭,有些人是勸不醒的。」別再白費口舌想救人。

有人自艾自憐慣了,連辯解都要別人替自己開口。

這種人,阮知微見多了。

眼底藏著一片陰暗,阮知微裝出一副病懨懨的樣子,咳了幾聲,成功引起了白昭昭的注意。

「你怎麼老是病懨懨的,等會兒我帶你去找郎中,給你抓點藥吃。」白昭昭一步一囑咐。

打算先把喬婉兒帶到武館後,她再帶他去抓藥。

「那就麻煩昭昭了。」他靠在她身上,餘光落在她們相牽的手上。

眸光陡然轉冷。

「昭昭實在是太好心了。」他笑的人畜無害,而看向喬婉兒的眼神卻猶如冰箭。

仿佛被深沼蟒蛇給盯住了,喬婉兒下意識地鬆開手。

他的眼神冷得不像一個常人該有的溫度,活像遊走世間多年的行屍走肉。

「昭昭……」她張了張

嘴,想問白昭昭這少年是誰?

卻見他漠然地對自己噓了一聲,嚇得她不敢再開口。

看他不如看她,他可比她好看多了。他咳了兩聲,差點又忘了裝個人樣出來。

「昭昭,麻煩你扶著我點。」他將半-身差點壓-在白昭昭身上,虛弱地掩袖咳道:「這日-頭太曬了,我有點頭暈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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