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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今姜神醫不在京城,想治病,急也沒用,她便著手繪畫昨日看見的紅豆樹,早日給母親送去。

思索一陣後,薛玉棠最後還是在樹下畫了那奇怪男子的側影。

靜謐的屋中響起腳步聲,素琴來到畫桌前,稟告道:「姑娘,將軍回府了。」

「我去一趟雲翎居,你不必跟來。」

薛玉棠擱下畫筆,獨自去找顧如璋,有件事必須與他說說。

雲翎居。

灌木叢中突然躥出只小橘貓,嗖地從薛玉棠面前跑過,將她嚇了一跳。

小橘貓毛茸茸的一團,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,輕車熟路地跑進屋中。

薛玉棠疑惑,她知道顧如璋從不養這些小動物,故而入府這些日子,她從沒見過府中有小貓。

他何時養的貓??

薛玉棠狐疑著進屋,哪知入目是男人健碩赤|裸的上半身,他手中還拿著帶血的白布。

青天白日看到這樣的場景,她羞赧地急忙背轉身去,臉頰蹭地紅了,尷尬解釋道:「我不知你在換藥。」

薛玉棠羞窘,「我……我在外面等你。」

「可在屏風後稍坐。」

顧如璋叫住那道倉惶離開的背影,問道:「阿姐脖頸的傷如何了?」

薛玉棠本想在屋外等他換好藥出來,可他這一問,倒是讓她不好離開了,便去了屏風後面坐下。

「傷口不深,已經結痂了。」薛玉棠腦子閃過那張血淋淋的白布,皺了下眉,擔心問道:「你的傷勢怎麼變嚴重了?」

顧如璋望著屏風上那道窈窕的身影,眼梢微揚,低頭將藥粉撒向腹部裂開的傷口,淡聲道:「陪陛下射箭,拉弓時扯到了傷口,不礙事的。」

薛玉棠皺眉,「這幾日切勿再扯動傷口了,縱使那金瘡藥再管用,也經不住你這般折騰。」

顧如璋無聲揚起唇角,起身扯過一卷白布,包纏腹部。

安靜的屋子裡衣料窸窸窣窣,屏風上映著男人頎長挺拔的身姿,寬肩窄腰,孔武有力。

薛玉棠莫名想起那些緊實的腹肌,忙挪開視線,開口緩解靜謐

的氣氛,「阿璋,我感覺那刺客有些面熟,好像在益州錦城見過。」

男人沒說話,屋中落針可聞,屏風映著的影子一動不動,他似乎疑惑。

薛玉棠緊了緊衣袖,試探性問道:「你不如派人回錦城暗中查查?」

她將畫像畫好後,便覺得刺客面熟,但一時想不起來,直到昨夜夢魘過後,腦海里的記憶愈發清晰。

她見過刺客!

那人與刺客相見,似乎在暗中籌劃大事。

直覺告訴她,絕非好事。

她正好借刺客一事,將顧如璋的注意引回錦城,查出證據定罪,屆時再道出在心裡藏了很多年的秘密,將那人繩之以法!

指甲深嵌肉里,薛玉棠的眼角微微泛紅,眼中有淚花閃爍。

她深深呼吸,仰頭將眼淚逼回去,緊張地看著屏風上的身影,期待他的回應。

可隔著織錦,薛玉棠感覺那道幽沉目光愈發凌厲,不由屏氣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良久,男人低笑,扯繞包紮的白布,「錦城?倒是許久沒回去了。」

凌厲的目光凝著窈窕身影,逐漸柔和,顧如璋揚唇,「這線索來得及時,我命人去錦城查一查。」

薛玉棠緊繃的背脊放鬆,咽了咽嗓子,叮囑道:「一定要小心謹慎!」

話音剛落,她才意識到情緒有些激動,將頭偏到一邊,莫被男人發現端疑追問才好,只見那隻小橘貓趴在書案邊,慵懶地舔著爪子,像是食飽饜足一般。

「對了,你何時養了只小貓?」薛玉棠岔開話題,好奇問道。

「不知哪裡的野貓,總喜歡到屋子裡亂竄,將屋中弄得一堆草屑,有時夜裡也是,順著窗戶就進來了。」

薛玉棠仔細一看,小橘貓嘴巴兩邊的長須還沾了些草屑,像是剛從稻草堆里打滾出來,椅子旁也落了草屑。

想來她床榻邊出現的稻草屑確實就是這隻小橘貓帶來的。

薛玉棠起身過去抱貓。小橘貓警覺,忽然躥到書案底下,跳上靠椅一躍跳到桌上,借高處往窗戶跳出時,不慎將桌上的手札弄到了地上。

嘩啦一聲,一片狼藉。

薛玉棠彎腰,欲拾起桌邊被弄下去的手札冊,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忽然出現在眼前,幾乎是同時,兩人都拿到了那本手札冊。

手札那頭,顧如璋的力道有些大,似乎是不想讓她碰,薛玉棠心頭微凝,鬆了手,纖臂忽而被男人的大掌握住,一股力將她扶起。

顧如璋薄唇緊抿,隨手將手札壓到一堆兵書的最下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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