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玉棠記得有本手札是他父親的遺物,他經常拿著翻閱,恐怕就是這本吧。
然而不知道他們父子之間有什麼隔閡,顧如璋一直憎恨他父親。
旁人的家事,薛玉棠不便多言,只希望他能早日釋然。
「阿璋,明日是上巳節,咱們去江畔踏青吧。」
顧如璋轉身,漆黑的眸子幽幽看向她,沒有回覆她,一步一步靠近,清列的氣息撲來,縈繞在鼻翼,薛玉棠下意識往後退,直到後背抵到書案,退無可退。
顧如璋已經到了她面前,垂眸看她,凝聲問道:「你在害怕?」
薛玉棠紅唇翕動,抵著書案欲言又止,倘若時光倒回在幾歲時,她倒是有幾分害怕他,可相處了十多年,他待她客氣有禮,她又怎會害怕
「你的珠釵纏了頭髮。」
顧如璋看著她輕笑,說著伸手,將纏繞珠釵的一縷髮絲理下。
手掌擦過耳畔,帶著泠泠的檀香氣息,久久沒有散去。
薛玉棠垂眸理了理頭髮,「方才遭突躥出來的貓嚇了一跳,想來那是珠釵勾纏了頭髮。我…我得回去了。」
顧如璋頷首,往後退了兩步,拉開近在咫尺的距離,女子從他面前匆匆走過,薰香似乎帶著甜酒香,惹人傾醉。
身影消失在視線,顧如璋看向兵書壓著的手札,眉眼頗沉,緊抿的唇角下壓。
若是她看見了,會如何?
害怕?躲避?離開?
休想!
顧如璋凝眸,神色陰暗偏執。
他拂袖離開書案,召來梁錡,派了幾名心腹回錦城暗中調查。
*
翌日,天朗氣清。
三月初三,上巳節,曲江畔綠柳垂拂,桃花灼灼,百姓們春遊踏青、臨水宴飲。
薛玉棠原是與顧如璋一起出府,來這江畔踏青,但是梁錡突然找他,好像是有要緊事,故而她便先行一步。
曲江畔熱鬧喧譁,說書攤圍滿了聽眾,賣花郎挑著擔子叫賣,貴女們盛裝打扮,折了些柳枝,結伴在江邊玩水。
薛玉棠的心思不全在踏青遊玩上,據說先帝留了珍瓏棋局在這曲江河畔,倘若有人能解此死局,重重有賞。
她想要這賞賜!
以往有雙眼睛盯著,她處處受限,這才不敢輕舉妄動。
桃柳盡頭,小徑兩邊有幾叢湘妃竹,小小的四角亭掩映在竹叢間,亭中擺了棋盤,那便是先帝留下的珍瓏棋局。
然而亭中冷清,沒有解棋的人。
薛玉棠帶著素琴入亭,玉雕棋盤上留著未完的棋局,黑白的玉石棋子錯綜複雜,細看確實是一局死棋。
有搖摺扇的公子路過,見她留心著棋局,好心提醒道:「姑娘別看了,這局棋多年前就讓人破解了,否則亭子裡怎會如此冷清?」
解了?
薛玉棠眼神黯淡,燃起的希望,剎那間破滅。
「多謝公子提醒。」
薛玉棠沒有離開,在石凳上坐下,觀察著棋局,權當是長見識了。
素琴湊近一看,驚訝地哎聲,「誒,這棋局怎麼有點像夫人房中那盤棋?」
薛玉棠搖頭,「看似像,其實不然。母親房裡的棋盤,這裡擺了三枚黑子,」她纖纖素手在棋盤上一指,「而這裡卻空無一子。」
「啊?」素琴眨眨眼睛,撓著額角盯著棋盤,有些尷尬道:「記不清了。」
薛玉棠看著棋盤,試著找出破解之法,不知不覺入了迷,還是被遠處的竹子後面傳來一群男子的交談聲打斷思緒。
「跟大伙兒說一件痛快事!就前天,太子殿下跟顧如璋吵起來了,嘖嘖嘖,那場面簡直是劍拔弩張。」
有男子附和笑道:「顧如璋平日裡與世子針鋒相對也就算了,如今連太子都得罪了,仗著有軍功在身,陛下器重,便得意忘形,年輕氣盛,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,小人得志爾!」
「無父無母的人,能有什麼好教養?說好聽點,是初生牛犢不怕虎,話難聽些,他顧如璋就是立了些功,一朝得勢,鼻孔朝天!」
「若不是趕上突厥在雍州邊境挑釁,他恰好立了戰功,收復城池,如今怕還是名無名士卒,給咱提鞋都不配。」
有人附和,「就是就是,那是小侯爺沒上戰場,若小侯爺去了,還有顧如璋什麼事!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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