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事從權急,我才不得不走此捷徑,借您之手,名聲大噪,誰人不知您包小生是京城的萬事通,消息又快又靈通,連官府都自嘆不如。」
包小生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,到底是見過世面的,這些熟悉的讚譽在內心早已掀不起波瀾,只是聽著她的話,慢慢打直了腰背。
薛玉棠再添了兩片金葉子,往他面前推去,「事成之後,另有重謝。」
包小生仔細看了看兩幅畫,又打量一番薛玉棠,勉為其難地嘆了聲,收下金葉子,無奈道:「既然如此,我便幫幫你。」
薛玉棠莞爾一笑,示意素琴將畫卷收起來,離開前,包小生忽然叫住她。
「你們這些喜愛畫畫的,總愛去山澗溪畔,看你托我辦事的份上,我勸你一句,最近別進山啊。」
薛玉疑惑,「為何?」
「你甭管,記住就行了。」包小生拿起小札,又開始寫寫記記。
「多謝提醒。」
薛玉棠記在心上,道了一聲謝後,帶著素琴離開了。
馬車改道去了京城最有名的字畫店點墨齋。
*
「冷溪的畫,姑娘不賣,卻要賣自己的畫作,這冷溪的畫可值錢多了。」
掌柜的經營這鋪子三十年,當初冷溪的畫作還是經他之手賣出去的,只是冷姑娘神秘,每次都不肯以真面目示人。
他細看之下十分確定那畫乃冷溪真跡,但對薛玉棠的做法不理解,伸手比了個數,「她的畫,少說也有你的十倍!」
薛玉棠抱著冷溪的畫作,猶豫一陣,道:「這畫,我倒是可以考慮考賣,但有個條件,我需見一見賣家,再決定是否賣他。」
她兩眉彎蹙,兩靨頓生愁容,「若非走投無路,我是萬萬不會將這傳家的畫作賣掉。」
掌柜的給她吃了顆定心丸,「姑娘放心,那人是個愛畫惜畫之人,必不是那些買畫顯擺的俗人。」
薛玉棠點頭,蹙起的眉逐漸舒展。
「姑娘的畫作雖比不得冷溪,但也是難得的好畫,我定會給你賣個好價錢。」
薛玉棠:「如此便有勞掌柜的了。」
從點墨齋出來,太陽快要下山,和煦的光線灑落臉龐,薛玉棠深深吸了一口氣,臉上浮現一抹淺淺的笑,頗有幾分勝券在握的意味。
「走吧,該回府了。」薛玉棠對素琴說道,朝街邊停駐的馬車去。
「薛姑娘?」
身後傳來清朗的男聲,薛玉棠好奇地回頭,謝錚騎馬朝她悠悠而來,鏤空銀冠束起的馬尾小幅度搖曳。
馬蹄在她面前停下,薛玉棠福身一拜,「見過謝世子。」
謝錚纏挽韁繩,坐於馬背上,居高臨下看著她,好奇問道:「薛姑娘來點墨齋看畫?」見她身後的丫鬟抱著一卷畫,「看樣子是買到了屬意的畫。」
「除了點墨齋,康樂坊也有一家畫店,薛姑娘可要去看看?」謝錚說道,大有幾分此時此刻要帶她前去的意思。
「多謝世子好意,但此刻天色漸晚,我準備回府了。」薛玉棠忘不了平陽長公主的一番敲打,自是不會再與謝錚牽出瓜葛。
謝錚瞧了眼日頭,「確實該早些回府。」
「街上不安全,恰好我下值了,便順道送薛姑娘回顧府。」
話音剛落,薛玉棠擺手拒絕,「不用。」
謝錚身子微微前傾,小聲戲謔道:「可是擔心回府被顧如璋看見?」
謝錚倏地昂首仰頭,正聲道:「我知道我們關係不好,但歸根究底,是他的不是!」
想到年,他欲結交初出茅廬的顧如璋,卻被一通無視,不僅如此,顧如璋竟還帶兵圍了開國侯府,像是在找什麼,雖然這次捉拿歹人的一場誤會,但卻讓謝家顏面盡失。
「不是。」薛
玉棠否認道:「阿璋是阿璋,我是我,還請世子莫要混為一談。」
「這樣呀。」謝錚揚起一抹恣意的笑,「那我更得送姑娘回府了。陛下近日下令,增派人手加強巡視,尤其是這歸家之際,暮色之時。」
就這會兒功夫,街上來往行人越來越多,薛玉棠只覺再耗下去,謝錚也不會改變想法,只會引來更多行人的注視。
「便多謝世子了。」
「客氣。」謝錚笑道,看著薛玉棠進了車廂。
顧府的馬車平穩地駛離喧鬧的長街,開國侯世子騎馬緊跟,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。
茶館包廂里,窗邊佇立的中年男人身披藏藍色斗篷,整張臉隱匿在戴起的兜帽中,不善的目光緊緊盯著遠去的馬車,笑容詭異,有些可怖。
馬車消失在視線,男人悠悠飲完杯中熱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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