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琴迎了上去,只見女子神色恍惚,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一樣,鎏金花樹釵在凌亂的髮髻上搖搖欲墜。
「夫人您怎麼了?」素琴伸手去扶薛玉棠,卻被她出汗冷涼的手嚇住,「呀,您的手如此涼?」
薛玉棠從素琴的掌中抽出滿是冷汗的手。
「備水,沐浴。」薛玉棠有氣無力地說道,拖著疲倦的身子往屋子裡去,腦中已是一團亂麻,心也亂糟糟的。
「備著的,就等著夫人回來了。」素琴抬腳跟上去,疑惑地看著薛玉棠的背影,夫人方才還好好的,為何在府里轉了一圈,就變得如此奇怪?
夏季炎熱,沐浴用水不似冬日裡還需額外備著熱水。
薛玉棠背靠雕花浴桶,素琴在浴桶外伺候,從籃子裡捧了些花瓣,一片片灑向水中。
水面漂浮著一層鮮艷的玫瑰花,薛玉棠雙目無神地盯著水面,皺著眉揉了揉額角,迷茫地問素琴道:「沒成婚前,我借住在顧府,與阿璋的關係如何?」
素琴微微一愣,撒花的手停了停,若無其事道:「夫人與姑爺相處融洽,夫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,姑爺事事貼心,格外照顧夫人。」
薛玉棠眉心輕蹙,滿腹疑惑,半晌後問道:「期間便沒生過爭執?」
難道夫人的記憶恢復了?
素琴內心頓時緊張、猶豫起來,一時間不知是如實告知,還是幫主人瞞下來。
素琴強作鎮定,故意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,「夫人跟姑爺的關係一向很好,就沒有發生過爭執。」
「真的麼?」薛玉棠捏了捏眉心,可她忽然感覺朝夕相處的夫君,有些不一樣。
「真的真的。」素琴點頭,進展問道:「夫人莫不是聽了什麼挑唆的話?還是……想起了什麼?」
薛玉棠輕輕搖頭,靠著浴桶慢慢閉上眼睛。素琴是她的貼身丫鬟,是不會騙她的,可適才一閃而過的畫面,又如何解釋?
薛玉棠一進那間屋子,便莫名感覺不舒服,尤其是瞧見那密道時,打心裡不願靠近,心悸盜汗,雙腳發軟,腦海里閃過零星的畫面。
她與阿璋似乎是起了爭執,她想離開,但還沒離開屋子,便被他捉了回來。
自成婚後,薛玉棠也見過顧如璋偏執的模樣,但都是房中情|事時。
他偏執地留下,纏抱住她。
他不知哪兒學來的,花樣甚多,每一個都足以令她臉紅心跳,薛玉棠悄悄逃離羅帳,卻被身後的男人挽住腰身,長臂一撈就
她拉回。
與模糊的記憶片段如出一轍。
在成婚前,他們就已經同房了?薛玉棠心驚,被這突來的念頭嚇一跳,掌中掬起的水,嘩啦滴入浴水裡。
水花濺落在薛玉棠煞白的臉上,可他明明恭敬守禮,不做越矩的事情。
素琴道:「夫人,姜大夫叮囑,莫要強行回憶,您總是又胡思亂想了,記憶錯亂。」
「奴婢給您揉揉頭,舒緩舒緩。」素琴說著,站在薛玉棠身後,指腹輕輕揉了揉女子的額角,岔開話題,道:「姑爺的母親尚在人世,今兒是個好日,夫人可莫被錯亂的記憶擾了好心情。」
薛玉棠抿唇,閉著眼嘗試將一些零散的畫面串聯起來,但最後都因頭痛,中途停了下來。
若是得到更多零散的記憶,想必能快速恢復記憶。
薛玉棠不是京城人士,來京不過半年,論交集最多的,她自認為是濟世堂的姜大夫,但是她只是複診時才去濟世堂,聊的多為病症,對恢復記憶並無太大幫助。
可開國侯世子便不同了,謝錚一直以她的朋友自居,想必知道許多事情。
翌日,薛玉棠出現在公廨。
謝錚剛上值不久,便聽薛玉棠來尋他,平靜的心忽然間悸動起來。
謝錚將薛玉棠引去會客廳,為了她的名聲特將門窗大開,問道:「薛夫人此番前來,是有何事?」
薛玉棠看向上首的男子,道:「我左思右想,還是決定來叨擾,望謝世子莫要厭嫌。謝世子也知我失了記憶,世子是我的友人,當知我們發生的事情,我想請世子逐一細說。」
「最近一些零散模糊的記憶在我腦中閃過,我試著用印象深刻的往事,喚醒它。」
謝錚沉眸看著下首的女子,她已嫁作婦人,但這門親事,並不光彩,她懵懵懂懂地接下賜婚聖旨,成了顧如璋的妻子。
謝錚漆黑的雙眸幽深,宛如淵谷寒潭,沒有回薛玉棠的話,反而沉聲質問道:「薛夫人喜歡你的夫君嗎?」
薛玉棠愣怔,緩緩擰眉,疑惑不解的眼神逐漸轉變為有些冒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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