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光晃得刺眼,薛玉棠別過頭去不看,塗抹藥膏的觸感特別明顯,她不禁顫了顫。
「夫人別亂動。」正塗著藥,顧如璋指腹輕按,淺罰著她,「藥膏需揉按,將藥都吸收。」
梧桐樹高臥的蟬鳴時歇時停,將夏日的熱浪推著高|峰。
薛玉棠出了薄汗,胸|脯隨著有些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,男人將瓷罐蓋上,那塗藥揉按的雙指濕漉漉的,他拿著女子的絲絹,輕輕擦拭。
薛玉棠的呼吸逐漸平復,羅帳里的氣味著實是讓人臉紅,她扯來揉皺的涼被,遮住腰身,也蓋住一雙玉足,慢吞吞挪到床邊,尋到床榻邊的鞋後才掀開涼被。
薛玉棠趿鞋下床,雙腿忽地一軟,若不是男人及時扶住了她,她怕是要跌倒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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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柔每隔幾日都會來一趟顧府,看著顧婉音日漸好起來,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。
「這些年多虧了師姐。」顧婉音眼眶微微泛紅,嘶啞的的聲音從喉間發出,嗓音有些小,需湊近才能聽清。
姜柔笑著拍她的手,她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孩子,被師父帶回了藥王谷,一起生活,一起學醫,姜柔早便將顧婉音當成了親妹妹。
顧婉音憑過自己的脈象,已經好了許多,但若是要如常人那般說話,還需要修養些時日。
薛玉棠坐在椅子上,搖著團扇,眉眼彎彎地揚起抹喜悅的笑,道:「姜師姨妙手回春,娘現在都不用拐杖了,再過些日子,大抵能恢復如初。」
話音剛落,薛玉棠覺得不妥,緊接著補充道:「娘的醫術也了得,在咱縣裡是公認的賽華佗!」
「你這孩子,一個也不得罪。」姜柔笑著打趣她道,顧婉音也跟著一笑。
「來,我瞧瞧你的病症如何了?」姜柔說著來到薛玉棠身邊坐下,將診墊放在桌上。
薛玉棠伸手過去。
姜柔靜靜號了一會兒脈,她診脈時總是一言不發,神色有些嚴肅,薛玉棠的心裡每次都沒有底。
這一次把脈的時間比以往都久,薛玉棠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了。
左右兩隻手都號了脈,姜柔淺淺一笑,問薛玉棠道:「這段時間心疾可再犯?」
薛玉棠細細回想,眼眸忽地亮起,道:「您別說,還真沒有再犯了。」
姜柔沒急著收診墊,笑道:「已經痊癒了。」
突如其來的喜訊讓薛玉棠猝不及防,她愣了須臾,笑著撫上胸口,掌心感受到心臟的跳動,炙熱,鮮活。
薛玉棠喜極而泣,捏著絲絹低頭,擦拭眼角的淚。
姜柔看向顧婉音,道:「阿音,自師姐離開藥王谷後,便沒與你一起號過脈了,如今手指有力,可否把脈?」
顧婉音點頭。
「讓阿音給你診一診。」姜柔示意薛玉棠過去。
薛玉棠有些疑惑,但還是過去讓顧婉音號了號脈。
顧婉音慢慢抬起手,指腹搭上薛玉棠的手腕,仔細把了很久,時而蹙眉,時而指腹輕壓手腕脈搏。
半晌,顧晚音臉上露出笑來,嗓音沙沙的,問道:「棠兒,你的月信晚了幾日?」
薛玉棠:「有五六日了,應是前陣子吃多了冷飲,遲遲不來。」
最近夜夜都被顧如璋纏著,次次都是她體力不支睡了過去,薛玉棠太過疲倦,便沒太注意月信,如今仔細一算,竟晚了些日子。
顧婉音的嗓子一說話就不舒服,但更希望親口將這消息告訴她,笑道:「哪是冷飲吃多了,傻孩子,你是要當母親了。」
薛玉棠僵在遠處,臉上沒有笑意,神色木訥,腦中一片空白。
明明才剛成婚,她怎會有了顧如璋的孩子?
薛玉棠僵坐在椅子上,宛如進了死胡同,不知該如何是好,有些發抖的手掌撫上小腹。明明平坦的沒有一絲贅肉,怎就有喜了?
「一個月了。」姜柔說道,薛玉棠的身子太弱,加之月份也小,這脈象不太明顯,她也是診了兩次才有定論。
「娘,姜師姨,先不要告訴阿璋。」薛玉棠一開口,聲音都是顫抖的。
姜柔與顧婉音都是過來人,估摸著她是想親口告訴丈夫這個好消息,便幫她一起瞞著。
姜柔把神色恍惚的薛玉棠引到一旁,叮囑道:「如今月份尚小,脈象不穩,前三個月需格外小心,不可行房。」
薛玉棠臉頰忽而熱了起來,抿唇點了點頭。
姜柔:「這段時間會有嗜睡、食慾不佳的症狀,是正常的,偶爾會突然嗜酸,也是正常的。」
薛玉棠從西院回到雲翎居,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,恍恍惚惚坐在涼榻上,手掌放在小腹上,心亂如麻。
幸是方才在顧婉音房裡沒有伺候的丫鬟,否則此時這消息就
已經傳到了顧如璋耳中。
此前,薛玉棠回答太子妃那問題時,頭頭是道,如今她意外有了身孕,卻不知道該如何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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