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軍欲上前,楚宣帝呵道:「所有人,不得傷他!退後!」
混亂散去,躲避的平陽長公主從列盾中出來,瞧見那白髮男人的樣子,不敢相信地捂住嘴,「淮旌哥哥。」
平陽長公主不由自主朝他奔去,阿蠻用長纓槍震開顧如璋,聽見笛聲的指令,握住長纓槍躍身刺向平陽。
楚宣帝執劍擋了一下,謝錚緊隨其後,長劍挑開長纓槍,驚異為何這男子長得如此像他父親。
在場眾人都驚訝,因為此人極像開國侯。
開國侯微微蹙眉,心中暗道不妙。
他沒死?
不可能,不應該。
*
薛玉棠的心太亂,以致於無法認真思考這孩子的去留,她的去留,便在窗邊繡花,靜心凝神。
倏地,繡花針扎到了指腹,一陣刺痛傳來。薛玉棠皺了皺眉,將帶了血珠的指腹放到唇邊,吮了吮血。
「夫人不好了,出事了,出大事了!」素琴急匆匆跑進屋子,神色惶惶,「將軍出事了,受傷了。」
膝上的繡布落地,薛玉棠有些慌了,卻還是強作平靜,「他隨陛下去乾山了,能出什麼事?」
「遇到叛賊了!聽說將軍受了重傷。」素琴氣喘吁吁,得了消息便往屋中趕。
薛玉棠面色煞白,心頓時緊張起來。
第39章 「阿璋住手,那是你爹!……
夜幕降臨,宮闕巍峨,紫宸殿內落針可聞,氣氛肅穆凝重。
燈火煌煌,殿內放置的那杆長纓槍映著燭光折出銳利的寒芒,帝王眸色沉沉,看著那杆有些年頭的長纓槍,微微蹙眉,一言不發的凜冽的氣場,足以讓人不寒而慄。
平陽長公主失神地望著長纓槍,還沒從那場遇刺中緩過神來。
開國侯謝淮寇站在妻子身旁,看著妻子平陽的側臉,而她的目光卻始終落在別處,燭光映著他的臉上,男人抿唇,辨不出神色,眉宇間仍舊是文文弱弱的書卷氣,斯文儒雅。
殿中的氣氛肅穆中透著幾分古怪,汪貴端著拂塵侯在殿中,低頭看著足尖,不敢吱聲。
誰都知道鎮國大將軍二十三年前出征平定突厥,突厥突增八萬兵馬,共十五萬大軍,比謝大將軍帶的十萬兵馬,多出足足五萬。
謝大將軍背水一戰,沒等到援軍,戰死沙場,靈柩送回京城時,萬民悲慟,帝王親自迎接,謝家人確認那具燒焦、面目全非的屍首是謝大將軍無疑。
謝淮旌與謝淮寇是一對孿生兄弟,世上沒有比兩兄弟更像的,而今日被那笛聲控制的白髮男子,與開國侯謝淮寇的相貌別無二致,年紀瞧著也是同歲。
謝大將軍擅用長纓槍,意氣風發,曾是京都洛陽最明媚的少年郎,而那白髮男子,也是用長纓槍,但雙目渾濁,動作生猛僵硬,像是被細線控制的提線木偶,毫無生氣可言,與記憶里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判若兩人。
帝王思及故人,對那白衣男子一再手軟,但白髮男子並不領情,沒有手軟,拿著長纓槍招招致命,擊退攔他的顧如璋,負傷消失在山間。
楚宣帝的目光從殿中的長纓槍收斂,轉身看向謝淮寇,沉聲問道:「當年送回來的屍首,確定是你兄長?」
提起戰亡的兄長,謝淮寇臉上有幾分哀傷,「臣確定是他。我與兄長各有一枚月牙玉佩,是出生後祖母所贈,兩枚月牙玉佩可合二為一。這玉佩我們兄弟隨性攜帶,兄長的屍首雖面目全非,但那枚玉佩就是兄長的。」
「臣也希望今日那男子是兄長啊。」謝淮寇長嘆,悲傷不已。
平陽長公主的思緒回到現實,如今的身份提醒著她不該越矩,輕拍丈夫的背,眼眶微紅道:「皇兄,會不會是模樣相似的兩人?亂臣賊子知皇兄還記得故人,算準了皇兄不忍下手。」
平陽仰慕謝淮旌許久,謝淮旌出征前夕,她曾給他的玉佩結綴羅纓,那遺物玉佩的羅纓正是她送的那個,錯不了。
「陛下,回程時,臣聽犬子提及數月前有樁謀殺少女的命案,作案的三人至今沒有逮捕歸案,其中一人叫阿蠻。而那阿蠻正是今日的白
發男子,可據犬子提及,數月前的阿蠻,並不是如今的模樣。」
謝淮寇堅定道:「臣以為,是易容術無疑。」
「兄長戰亡,已入土為安,亂臣賊子竟如此卑鄙!」謝淮寇憤憤不已,跪下請命道:「臣請陛下加派人手捉拿潛逃的賊子,已告兄長亡靈。」
楚宣帝捏了捏眉心,抬手兩指揮了揮,示意兩人退下。
殿中恢復寧靜,楚宣帝在龍椅上坐了良久,吩咐汪貴道:「速召李成回京。」
李成,謝淮旌的副將,當年隨謝淮旌出征平定突厥。
那一戰雖勝,但傷亡慘重,副將李成重傷昏迷,與謝淮旌的靈柩一起回京。
擊退突厥有功,李成被擢升成為祁連將軍,兩年後自請鎮守雍州邊關,以防突厥再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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