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娘是無辜的。」薛玉棠愁容滿面擔憂不已,涕泗橫流,一時間慌張無措,握住顧婉音的手,哽咽道:「婆母,我娘是無辜的啊,她什麼都不知道,被裴凌矇騙多年,至今不知我爹被殺的真相。」
薛玉棠揪著被角,手掌狠狠砸在被子,哭得痛徹心扉,「爹爹就是因為發現了他們的陰謀,被滅了口。」
顧婉音擦了擦她的淚,安撫住她的情緒,「別激動,身體要緊,事情或許還有轉機。」
十五年前翊王餘孽在益州出沒,這場造反是蓄謀已久,註定會來。
阿璋還在軍營,沒回來過,局勢具體如何,尚不清楚。
顧婉音順了順薛玉棠的心口,盡力安撫住她,「你先別急,會有辦法的。薛縣令勤政愛明,卻因此喪命,忠肝義膽,陛下一向聖明,等戰事平息以後,再去求一求陛下,望陛下寬宥,事情不是沒有轉機。」
雖然希望渺茫,但不試試怎知道不行。
薛玉棠激動的情緒逐漸被按了下來,慢慢點點頭,擦了擦淚。
事情還會有轉機。
顧婉音扶她靠在床頭,掖了掖被角,道:「棠兒,聽娘一句,如今什麼都不要想,好生修養,將這胎穩住。你啊血虛血虧,身子太弱,小產傷元氣,事後如論怎麼補,也補不回來了。」
薛玉棠抿唇,沉默半晌道:「娘,我有孕一事,瞞住阿璋吧,他這時出征,不能讓他分心。」
顧婉音意外,這幾天她忙著照顧謝淮旌,沒太關注他們小夫妻,阿璋竟還不知他快當爹的事。
「好。」顧婉音應了下來。
這廂素琴端來溫熱的粥,顧婉音看著薛玉棠喝下,又號了號她的脈,叮囑她好好休息。
薛玉棠喝了安胎藥,躺回了床上歇息,手掌覆著小腹,模模糊糊間睡了過去。
……
月光皎潔,院子裡蟲鳴陣陣。
顧如璋這兩日都在京郊大營,臨出發前一晚,才回了府邸。
已是夜深,屋子裡微弱的燭光快要熄滅,守夜的素琴在寢屋外的台階上坐著,手托著頭打瞌睡。
顧如璋將她叫醒,素琴起初還帶著慍色,伸手揉了揉眼,定睛一看,頓時打起精神。
顧如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,瞧了眼安靜的寢屋,放低聲音問道:「夫人這兩日都幹了什麼?」
素琴小聲回道:「夫人很關心前線的戰況,派人四處打聽,昨兒急火攻心,突然暈了過去,還好老夫人在,給夫人開了藥,讓夫人將養著身子。」
薛玉棠瞞得好,素琴並不知道她有孕的消息,道:「夫人最近興致不高,憔悴了不少,胃口也不好,夜裡早早就歇下了。」
顧如璋頷首,示意她不必守著了。
顧如璋輕推房門,燭台上僅燃著的一盞燈,火苗晃動。他合上房門,腳步似無聲般,來到床前。
月光皎潔,映著女子恬靜的側臉,下頜線清晰,好像又瘦了。
柔荑握住被角,搭在小腹上。
她最近好像喜歡側睡。
顧如璋脫了衣裳,在薛玉棠身後躺下,跟她一樣側著睡,攬著她入懷。
涼被薄薄一層,男人從她身後扯來,同時蓋住兩人,長臂繞到她身前,握住她放在小腹的手。
顧如璋斂了斂眉,不盈一握的腰肢比印象中細了,他清楚得感覺到她背上的蝴蝶骨。
顧如璋疼惜地緊了緊手臂,擁著她。
溫熱大掌握著她的手,一起貼放在她的小腹,顧如璋眼裡忽然流露出些許惋惜。
若是他們有了孩子,該多好。
她估摸著會為了孩子,多愛他一點。
這一戰,數月後才回。
來日方長,等他凱旋,與她再要孩子也不晚。
以後會很相愛的。
顧如璋低頭吻了吻她的發,抱著她入睡,聞著她身上的氣息,渾身踏實不少。
……
天蒙蒙亮,薛玉棠被身後的動靜吵醒,迷迷糊糊睜開眼,男人的影子映在羅帳上,她揉著惺忪的眼,從床上慢慢直起身來,轉過身去,他已經坐在床沿穿靴了。
薛玉棠看著男人的背影,愣怔良久,他何時回來的?
聽見窸窣的動靜,顧如璋聞聲回頭,妻子烏髮蓬鬆微微凌亂,揉眼睛的手還沒拿下去愣怔著看他,沒開眠的模樣著實可愛,只是臉色有些差,沒有氣色,憔悴了很多。
顧如璋看著她,冷硬的眉眼溫柔起來,道:「今日大軍出征,夫人替我寬衣吧。」
這麼快就要出征了。薛玉棠腦中一片空白,望著他愣了片刻,抿唇點了點頭。
薛玉棠起身隨便披了件外衫,伺候他穿衣。她沒伺候他穿過盔甲,那鋥亮的銀甲拿在手上,太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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