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望著寢屋禁閉的房門,屋外有侍衛把守。
許久,房門才打開,梁琦送了苗疆青年離開。
薛玉棠快步離開暖閣,回到寢屋時,桌邊的男人臉色煞白,額角滲出密實的汗珠,他正將挽起的袖子放下,赤|裸的小臂纏著白布,似乎是受傷了。
薛玉棠眼睫輕顫,呼吸凝了凝,腳步虛浮地朝他走去,顧如璋忽然起身,大步流星走向她,握住她有些涼的手。
「蠱毒解了。」
知道她要問什麼,顧如璋告訴了她。
她是關心的,但礙於心理作祟,不願面對罷了。
一直迴避可不好,顧如璋偏要逼著她坦然面對,看清內心。
薛玉棠抿唇,情緒沒有外露,淡聲道:「解了便好。」
見他額頭汗珠凝結,結合包紮的手臂,薛玉棠想想便知蠱蟲約莫是如何引出來的。
她拿出絲絹,踮起腳尖,拭去他額頭的冷汗。
顧如璋配合著低頭,方便她擦汗,一手扶著她的腰。
薛玉棠不需踮腳,指腹捻著錦帕,擦拭乾淨了他臉上的汗。
事後男人沒有鬆開腰間的手,垂眸看著她,薄唇輕啟,道:「忽想起,前幾日探子從益州傳了封信回來,夫人可要看?」
益州的傳信?
薛玉棠神色一凝,心裡莫名緊張起來,點了點頭。
顧如璋鬆開她,將匣子裡存放的密信拿出,眉宇微揚,將密信遞給她。
薛玉棠的手有些抖,拆了兩次,才將信打開。
裴凌造反前夕,將裴溪藏了起來,顧如璋派人幾經尋找,終於找了她。
只是……
她失了記憶,不記得丈夫死了,記憶停留在裴凌娶妻時,一家四口喜樂融融。
失憶,裴凌慣用的手段,薛玉棠早已領教過,只是沒想到他連生母也下得去手。
薛玉棠眼眶微紅,得知娘的消息太過激動,手指顫抖地將密信裝回信封,喃喃道:「活著便好,活著便好。」
顧如璋握住她冷涼顫抖的手,「有暗衛護送,岳母已在來京的路上,最早上元節可抵達京城。」
薛玉棠的心跳緩了一瞬,一絲絲波瀾因他而起,逐漸有些不平靜。
第54章 捨不得
夜色如墨,庭院寂寂,積雪壓彎了樹枝,忽然「嘩」的一聲,枝上的雪全落地上了。
聲音有些大,睡意迷糊的薛玉棠頓時被嚇醒了,身子一顫,在漆黑的床帳中惶恐不安,身後的男人抱緊了她,握住她放在肚子上的手。
「是雪落。」顧如璋下頜枕在女子的頸窩,溫聲安撫道,抱著她的手臂跟著緊了緊,稍稍用力擁著她,炙熱的胸膛也貼近了她細膩的背。
薛玉棠悶悶地嗯聲,重新閉上眼睛,沒有推開顧如璋放在肚子上的手,反而因為有他在,睡得踏實了些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肚子忽然一抽,疼得薛玉棠從睡夢中醒過來,依稀聽見打更的聲音,大抵是丑時了。
顧如璋常年征戰,對風吹草動尤為敏|感,在她喊疼時,已經醒過來,小心地轉過她的肩膀,「怎麼了?」
「肚子痛。」薛玉棠皺著眉,難受地捂著肚子,痙攣持續著,她小聲喊著疼,額頭滲出絲絲冷汗。
顧如璋嚇壞了,披著衣裳坐起,立即叫人去請大夫,守夜的丫鬟進屋將燭火點燃。
男人滿臉都是焦急擔憂,凡事胸有成竹的他,獨獨碰到這件事,慌亂無措,心裡沒有底。
雖說以往肚子也會痛,但從來沒有這般強烈,薛玉棠害怕,冷涼的手不自覺握住顧如璋,掌心慢慢出了冷汗,眼尾逐漸泛紅濕潤。
男人低頭,掌心輕撫她的發頂,溫聲安撫著她。
不過片刻功夫,那陣痙攣過去,腹中的痛感逐漸消失,已經沒有方才那麼疼了,薛玉棠緩了緩,平復過來。
「好像、好像不疼了。」薛玉棠愁眉苦臉地看著隆起來的小腹,手搭在上面,小聲嘀咕道:「怎麼老是喜歡踢娘親呀。」
顧如璋緊蹙的眉舒展開,總算是鬆了一口氣,指腹拭去她臉上的冷汗,掌心落到她的肚子上。
倒是頭次聽她這樣自居。
是他的妻子,也是孩子的娘。
確定薛玉棠沒事後,顧如璋遣走丫鬟,留了床頭一盞微弱的燈。
顧如璋重新躺回床上,薛玉棠沒再側睡了,他的手臂從女子的頸間穿過去,圈著她的肩膀,難得的她沒有排斥。
「怕是個鬧騰的男孩。」顧如璋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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