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真倒霉。
沒人再去阻攔,許以辰一直緊攥著安予星的手來到后街,這裡四下無人,冷風寂寥,空蕩蕩的如同被世間遺忘孤獨角落。
安予星一直用指甲摳著他的虎口,奈何男女力量天生懸殊,根本掙扎不出半分。
「你放開我,你是我誰啊,你幹嘛要多管閒事,你給我放開。」安予星吼叫著,她的頭髮也被掙扎的徹底散落了。
許以辰奮力甩開手,安予星由於慣性往前撲去,她還沒有站穩,就被人用胳膊抵著脖子壓在牆上。
許以辰逼近她,語氣偏執又隱忍:「你這幾天去哪了?」
安予星的四肢被他壓的死死,推是推不開,逃也是逃不了,再加上喝過酒,腦袋熏熏的,風一吹,更是頭疼腦熱胃裡犯噁心,「你管得著麼?」
許以辰皺眉重申道:「我問你話呢,回答我。」
「滾開!」安予星推開許以辰的胳膊,扶著牆開始搜腸刮肚地乾嘔。
她今晚喝了不少酒,胃裡火燒火燎,乾嘔好半天,也沒吐出什麼,只是一陣一陣的胃部痙攣,眼淚花都逼出來了。
許以辰盯著她半晌,最後沉默地從書包里拿出礦泉水,擰開瓶蓋,遞了過去。
安予星漱了漱口,喝了幾口,胃裡稍微好受了些。
但生理性眼淚流出,此刻她的樣子一定很狼狽。
許以辰來這裡找她,就是想存心看她難堪,看她自暴自棄又無能為力的樣子,跟羞辱沒什麼區別。
安予星這樣想著,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流淌,小聲嗚咽起來。
可許以辰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她。
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。
風很涼,夜很深,周圍是一座被遺忘的老廠區,雜草叢生的水泥路面,斑駁的牆面上滿是亂七八糟的塗鴉。
安予星儘量控制住自己的聲音,但就是不爭氣,還是讓人聽見了。
她側過去頭,借著頭頂上的一盞夜燈,在水汽氤氳的視野里,看到許以辰目光毫無波瀾的雙眸,就像塊潔淨透徹的冰塊。
他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了小丑?
她不想再讓許以辰平白無故給他看笑話,站起身,腿部沒用力又往前傾倒去,慌亂中,許以辰緊緊握住了她的胳膊,將她帶向他的方向。
安予星推開他的手,眼眶泛紅憐惜的模樣讓人心頭一緊:「別再跟著我,我跟你也沒什麼關係,你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。」
離開了路燈照明的範圍,前面的拐角是漆黑昏暗的。
安予星轉身往前走去,身影快要淹沒其中時,單薄的肩膀上披散了一件校服外套。
淡淡的薄荷清香味。
獨屬於少年時期的許以辰身上的味道。
乾淨,清冽。
安予星剛想掙扎扯開,他卻不由分說地將握住的安予星的手腕,將校服外套攏好,為她穿上,拉好拉鎖。
做完這些,他抬起頭,看著安予星有點髒兮兮的臉頰,紅腫的眼眶上還有一顆欲墜不墜的淚珠,倔強的就跟她本人一樣。
他默了默,屈指划過安予星眼角的淚珠,「別哭了,我帶你回家。」
少年的聲音是平直的,神情是淡漠的。
第31章 要走「星星,過來。」
舅媽為了爭奪外公外婆的住宅樓,偷偷背著她把門鎖換了。安予星現在相當於沒有家,這些天要不是嘉汐肯收留她,她都沒有住處了。
「你先等等。」許以辰對安予星說了句,然後往梯口走去,順帶撥打了一個電話。
安予星沒聽見他在跟誰說話,只是簡單交代了幾句。十五分鐘後,小伍提著工具箱找了過來。
他穿著一身黑,頭髮亂糟糟的,顯然一副沒睡醒的樣子,打了好幾個哈欠,「這大晚上的,你不休息啊。」
目光一瞥,看到牆角的安予星,驀然一怔:「你咋還帶著人呢?」
許以辰沒多解釋,指著右側的住戶門,說:「把這扇門撬開。」
小伍說:「不是啊,這違法的,我要是真撬開可就進局子了。」
許以辰瞥了他一眼,「我給
你作證,進不去。」
小伍早些年也幹過換鎖行業,後來不賺錢才轉到干餐飲,沒想到好幾年了又做回老本行。他輕咧嘴笑了幾聲,掏出工具,幾番操作後就把門鎖拆了。
小伍說:「好了,進去吧。」
許以辰看著門上的鎖,若有所思地說道:「把鎖芯也給換了。」
「啊。」小伍著實被嚇了一跳,「不是你家吧,這麼為所欲為?」
「這是我家。」角落裡的安予星冷不丁說了句。
小伍聳了下肩膀,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。」
一番操作後,鎖芯里里外外都換成了新的。
小伍提著工具箱走了,安予星進屋後,把陳設都檢查了一遍,還好什麼都沒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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