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警耐心地安撫楊芳的情緒,勸她積極配合治療,調整好心態,努力回歸正常生活,還安慰她說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。
可楊芳此刻的心就像被一層厚厚的陰霾籠罩,情緒極度低落,對民警的勸導充耳不聞,誰的話都聽不進去。民警擔心她一個人回家會出意外,無奈之下,只好打電話通知了她的父母。
楊芳的父母趕到派出所後,沒有第一時間關心女兒的身體和心理狀況,而是在看到楊芳後,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罵。罵她沒腦子,罵她傻,罵她連個對象都找不到……本就情緒低落的楊芳,被父母這一番無情的指責徹底激怒,精神防線徹底崩塌,差點不顧一切地衝出馬路自殺。
等民警好不容易送走楊芳一家的時候,時間已經悄然來到了午夜。這一天的混亂與波折,就像一場激烈的惡戰,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。
大強早已趴在車裡沉沉睡去。沈予安和紅姐則聚在一起,認真分析著目前的情況。她們發現了兩條重要的新線索。
一條是相親群里那個慫恿楊芳去海產店,自稱同樣被杜北欺騙的女人。那個女人信誓旦旦地堅稱海產店就是杜北的,很明顯是故意在刺激楊芳,挑唆她去鬧事。而她本人卻在約定的時間沒有出現,這背後肯定另有隱情,極有可能是她和海產店之間存在著某種仇恨,甚至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杜北本人假冒的。
即便是和老張有私人恩怨的人,也未必能如此精準地掌握楊芳的情況,還能在她更換號碼後再次與她取得聯繫,告知她關於杜北的事情。這個人即便不是杜北,也必定和杜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。
另一條線索則指向了張北這個人。根據老闆和受騙女性的辨認,已經確認杜北不是張北。那麼,有沒有可能是張北對老張辭退他一事懷恨在心,指使同夥或者通過某種手段,讓其他人故意抹黑海產店,以此來報復老張呢?
沈予安雙臂抱在胸前,神色凝重地望著遠方,突然開口說道,「紅姐,我總覺得這件事哪裡不對勁,可又說不上來。」
紅姐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,安慰道,「回去好好睡一覺,說不定睡醒了就想起來了。我剛聯繫了市局,他們已經調取了張北的檔案,明天我們去申請查閱檔案,順便去會會這位張北。」
「成!」沈予安打了個哈欠,轉頭看向窗外。街邊的路燈閃爍著昏黃的光芒,街景如幻燈片般向後飛速掠過,路上偶爾有幾個行人在午夜的街頭悠閒漫步……就在這條狹窄的街道上,她看到了熟悉的場景和熟悉的人。一個男人正滿臉笑意地為葉念夕打開車門,葉念夕嘴角上揚,帶著一抹溫柔的笑容,微微欠身鑽進了車裡。
大半夜的,你要跟他去哪兒呀?沈予安的心中湧起一股酸澀,那句「停車!」在嘴邊徘徊,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。
那句在嘴邊打轉的「停車!」,最終還是被沈予安咽了回去。她眼睜睜看著葉念夕上了自己的私家車,那位小少爺不過是幫忙打開車門,又禮貌地關上,隨後站在街邊,規規矩矩地揮手告別。
就……這樣也挺好的吧。沈予安長舒一口氣,心裡暗自慶幸了一番。可回到事務所,躺在臥室的床上,她卻翻來覆去難以入眠。
腦海里全是葉念夕和小少爺有說有笑的畫面,一會兒是他們並肩漫步,一會兒又變成坐在車裡十指相扣。那些曾經只屬於她的笑容,如今已不再,當年是自己主動提了分手,把葉念夕傷得那麼深,又哪還有資格再出去阻攔人家的桃花呢?
可是,她不太放心那位小少爺,總覺得他不是良人。
沒資格了,真的沒資格了。分手是自己提的,傷人的事兒也是自己乾的,現在葉念夕能找到一個門當戶對、真心疼愛她的人,不正是自己最希望看到的嗎?
正想著,思緒又飄到了委託案上。沈予安總覺得這個杜北透著股說不出的怪異,又開始擔心起大媽的女兒。去派出所的路上,她好不容易聯繫上大媽,小心翼翼地讓她帶女兒去做個體檢,還仔仔細細列了單子,連HIV篩查都包含在內。她沒敢跟大媽提楊芳的事兒,生怕大媽一著急上火,再出什麼意外。
昨天下午抽的血,今天上午應該就能拿到檢查報告了……想著想著,困意如潮水般湧來,沈予安腦袋一歪,沉沉睡了過去。
深夜,麻辣燙小店的樓上,燈光依舊亮著。
紅姐老老實實趴在床上,衣服被卷到胸口,腰背上散發著刺鼻的藥油味。老闆娘手法嫻熟地在她皮膚上揉捏著,想讓藥油快點發熱,嘴裡還沒好氣地嘟囔,「你說你這人,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歲數了,還當自己是特種兵呢,跳什麼窗戶!這下把腰閃了吧?你這一身的舊傷,可經不起這麼折騰。你要是再這麼逞能,我可真不管你了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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