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月霖問道:「你們有沒有尋找過程放?」
「從沒有。」梁掌柜道,「許多人以為東家與程放是情投意合才結為連理,實際上東家自成婚前便對程放有戒心,曾派人傳話給屬下與內人,平時只當自己是與林家不相干的人,決不能招惹程放,凡事都要避開他。我們自來是唯命是從。」
略頓了頓,他解釋道:「屬下本是林家的家生子,五歲進府,陪著老東家習文練武到九歲,老東家賞了我出身,出府當差,跟隨的正是以前打理這些產業的管事。
「老東家到軍中時,我執意暗中追隨,老東家允了,給我安排了個假身份到軍中。等到老東家辭官行走江湖,我便也將自己打回原形。等到老東家膝下有了東家,交給我的差事只一樁:若是有心,餘生聽憑東家差遣;若是厭煩了差事也好,領幾萬兩銀子另尋出路便是。
「老東家待我恩重如山,又曾有過袍澤之情,我怎麼可能離開林家?」
顧月霖這才明白,對方一直自稱屬下,是多年來的習慣。他微微頷首,「人事無常,你不過是聽命行事,不需自責。」
梁掌柜黯然稱是,道:「屬下帶來了這些年的帳目和存下來的三十五萬兩進項,原本該多得多,但這幾年尋找東家,沒少做無用功、花冤枉錢。請少東家降罪。」語畢從懷中取出一個特別厚實的信封,雙手送到書案上,隨後躬身站定,等待發落。
「沒有過錯,我從何罰起?」顧月霖坦誠地道,「說心裡話,到此刻,我也不能將自己視為你的少東家。」
梁掌柜聞言有些起急,一時間卻不知怎樣說服他,悶了會兒悶出一出:「慢慢就好了,總會習慣的。」
顧月霖不由一笑,「幾日而已,你便能確定?」
梁掌柜簡略又委婉地道:「在京城的人手雖說不大擅長追蹤查找什麼,可我們循著您這條線查起來便不難了,尤其君家、李家的人手曾介入,他們不論在何處,都很扎眼。魏閣老那邊的風吹草動,想探知也不是太難。種種相加,用了六七日已是能力不濟。」
顧月霖頷首一笑。
梁掌柜行禮道:「少東家眼下有何差遣?」
顧月霖直言道:「我眼下最想探究的,自然是生身父母相關的一切,尤其想確定程放是死是活。」
「屬下定當全力追查。」
「前提是,家母的告誡一定有隱情,你必須保證你們夫妻和人手能全身而退。」顧月霖叮囑道,「這真不是心急的事,你大可以從緩行事,多久我都等得起。尤其最近,興許會有時疫,不要四處走動,等大局安穩了再著手。」
梁掌柜鄭重稱是,隨後道:「屬下的內人想過來服侍少東家,不知您是否允許。」
「那倒不必。只要方便,你們夫妻二人隨時可以過來,與我說說話。」顧月霖態度淡然而堅定,轉而說起別的事,「七風閣霍家,你們了解多少?」
「霍清風是東家的舊相識,曾經屢次登門求親,少東家見過他了?」
「他和霍先,取東西時都已打過交道。」
「他知曉林家不少事情,或許已清楚暖玉閣與您的淵源,屬下要不要去試探一番,請他守口如瓶?」
顧月霖頷首,「正該如此,霍家若是對外說出什麼,興許會危及你們。他若趁機與你開什麼條件,不要理會,知會我即可。」
「是。」梁掌柜又關切地問道,「竹園這邊可短缺什麼?鬧災之前,屬下聽出風向不對,便多多存了各類日常所需。」
顧月霖想了想,「給我添置兩輛馬車。其他的這邊也是早有準備,你不需記掛。」這類事,他沒必要捨近求遠
「屬下記下了,明日便能辦妥。」
顧月霖取出吊墜,說了來歷,「我總覺得這是一個算得重要的線索。」
梁掌柜從沒見過這個吊墜,保證會暗中探詢,又說了一陣子話,道辭離開之前,喚隨從將盛著帳冊的箱子抬進書房。
顧月霖送他到門外,折回來獨自靜坐許久。
沈星予自從住進來之後,漸漸被李進之帶得日夜顛倒。兩個人白日裡除了用飯,大多時間用來看書補覺。是以,最先尋過來的是君若。
顧月霖合盤告知,末了道:「仍是不知程放死活。」
君若也頗為頭疼,「他能去哪裡?相鄰的國度?海上?」
「能確定的是,他若活著,所在之地一定需要大筆銀錢。」顧月霖說起梁掌柜離開前提過的事,「所侵吞的林家產業,到手之後他就全部變賣了出去。」
君若綜合所了解的林家的家底,道:「那得一二百萬兩,你說的沒錯。」說話間,發現了書桌上那個厚實的信封,問,「是不是那筆銀錢?怎麼不收起來?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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