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供中詳細列出了門第和相應殺手之間的交易。
因為清河郡主貪婪成性,總是拿酬金的大頭,許多殺手跟她也就是三兩回的買賣之後便甩手走人,她便再招募新的人手,人手的資質每況愈下。
到了三年前,也就是程放離開之後,清河郡主在殺手圈子裡已是臭名遠揚,給楊王趙柳安五人畫的餅也不能兌現,三兩個月之間,郡主府里成氣候的人分崩離析,消散一空。
那樣的人離開之前,自然是能帶上什麼便帶上什麼,錢財更是重中之重,一下子把清河郡主打回到還不如原形的地步。
而清河郡主對程放的魔怔更重,私下裡跟父親張嘴,討要了他小金庫的全部銀錢——十萬兩,到手之後全擲出去尋找程放,苦無結果,便命人陸續當掉庫存的名貴物件兒。
那期間,她不懂行情,時時請郭如海鑑別、估價。
皇帝看完口供,捏住紙張一角,下意識地望了魏閣老一眼。
魏閣老眼觀鼻,鼻觀心。
梁王直直地盯著皇帝,皇帝將之忽略,「運橋,你看看。」把口供遞給魏閣老。
魏閣老一目十行的看完,不動聲色。
皇帝想到他先前的言語,問:「你早有耳聞?」
魏閣老回道:「聽說過幾次郡主當東西的事。」
知曉的自然不止那些,但別的並無真憑實據,說來無益。皇帝這才望向梁王,「寵愛女兒本屬尋常,做到皇叔這地步的,卻屬罕見。」語畢示意魏閣老。
口供便轉到了梁王手裡。
梁王看到末尾,身形微微顫抖起來,突然之間現出龍鍾老態。
「皇叔這樣的寵愛,等同於害了女兒一生。」皇帝已知長寧用意,道,「江湖之中無廟堂,廟堂之上卻有江湖中人。皇叔若要朕為清河郡主主持公道,朕還真沒那份兒底氣。正是多事之秋,若激起江湖公憤,怕要天下大亂。」故意危言聳聽之後,又道,「對外只說,清河郡主暴怒之下處置了府中百餘名僕從,負氣離府,不知身在何處。」
魏閣老恭聲領命而去。
「那麼,清河郡主的下落,皇上,」梁王轉向長寧,「長寧,不想找麼?」
皇帝想到供詞中涉及的那些門第,心說她愛死哪兒就死哪兒去,口中則道:「皇叔要找,只管吩咐下去,朝政千頭萬緒,朕恐怕有心無力。畢竟,一個不當心,便會有諸多門第心虛,跳出來先一步把長寧賣了,說是她授意謀財害命也未可知。」
長寧乾脆就不搭理梁王。
梁王啞了聲,告退時,身形有些佝僂,步子分外沉重。
皇帝心煩不已,急於排遣出去,起身招手喚長寧,「來,下盤兒棋。」
長寧從善如流,落座後笑道:「前陣子與一個少年人對局,我輸了,近來一直在琢磨自己是從哪一步失誤,落在了下風。」
「哦?我跟你一起琢磨琢磨,能不能擺出來?」
「行啊。」長寧取了黑子白子在手,一步步還原自己與顧月霖走的那一局棋。
「清河的事,你先前可知曉?」
長寧道:「曉得她幹不了好事兒,卻沒料到她惡劣至此。」
「她娘就不大正常,自盡的,偏生梁王自責也罷了,一味在清河身上找補,倒把孩子養歪了。」
「皇兄明白就最好了。只是,皇叔免不了數落我忘恩負義。」
「當初你母妃的事,本就是我們兄妹聯手查實,再找他出面做一次好人而已,你欠他什麼?」當初的事,皇帝要是想對長寧落井下石,那可是最好的機會,但他從沒那份兒心,看不了妹妹吃虧。
長寧笑道:「話可不能那麼說。」
皇帝大手一揮,「欠也是我欠他的,沒你的事兒。」
「也是,橫豎你是債多了不愁。」
皇帝哈哈地笑起來,火氣消減了大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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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日下午,顧月霖收到了清河郡主的口供和程放的信件。*
信上只有寥寥數語:月末可相見,屆時你可親口詢問清河郡主。相見之前,會送一些物件兒到府上,望笑納。
顧月霖看口供之前,回顧之前種種,心說自己這個爹可不是一般的夠人喝一壺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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