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老太爺一看,心知自己要倒霉了。
此時皇帝正在與長寧長公主對弈,聽得顧侯攜蔣老太爺求見,面上一喜,「要他沒事就進宮來,總歸是個聽話的。快請進來。」
長寧莞爾。
劉全領命時也是一笑。皇帝大人故意忽略蔣老太爺那一茬,誰又會傻到出言強調?
很快,顧月霖與蔣老太爺進殿,行禮參拜。
皇帝即刻一擺手,「平身。月霖來觀棋,幫長寧挽回些頹勢。」
長寧瞧著實在太費思量的棋局,索性離座,起身到一邊用茶點去了,「月霖替我走完這一局。」
「也好。」皇帝笑笑的,對顧月霖招一招手,「快來,讓長寧給你斷亂七八糟的官司。」
好麼,如此寵臣,誰跟他打得了官司?蔣老太爺臉色煞白,實在站不住,再度跪了下去,「微臣有罪,請皇上、長公主開恩。」
回應他的是長寧清越的語聲:「將原委講來,錯一個字,本宮記你一軍棍。」
蔣老太爺一哆嗦,腿簡直要抽筋兒了,卻連粉飾太平也不敢,將之前與顧月霖的對話照實複述一遍。
顧月霖很快看清楚棋局,在心裡迅速地計算推演,沉穩地落下一子。
皇帝聽蔣老太爺說話的時候,蹙了蹙眉,見到那落下的一子,神色逐漸變得鄭重,琢磨著如何應對時,笑得分外舒心。
他純粹是喜歡下棋,而不是喜歡贏,最想得到的是對手,從不是自作聰明讓著他的人。
最讓皇帝滿意的對弈之人,該是令他時時刻刻都不能鬆懈,真的可以利用一兩步棋扭轉局勢。
此時,便是這樣的情形。
長寧淡聲問蔣老太爺:「竹園是蔣家祖業?有何憑據?」
「蔣府有多名人證,知曉竹園確係蔣家產業,如何論,也不該落到臨江侯養母手中……」
「所謂臨江侯的養母,是臨江侯府太夫人,我朝一品命婦。」
「是,微臣失言,殿下恕罪。」
「時隔多年,只有人證不足為信,可有帳目上的憑據?」
「回殿下,並未找到,只是人證之中不乏已經榮養的蔣府老人兒……」
長寧默了默:「蔣老太爺究竟是耳力不好,還是聽不懂人話?」
「……」
「凡有產業,必有文書契書帳目,拿不出這些,你跟本宮說竹園是你蔣家的?你怎麼不說這御書房也是用你們祖上的地皮建的?」
蔣老太爺連忙磕頭,「微臣不敢,萬萬不敢!」
顧月霖刮一下眉骨,唇角微揚。
皇帝落下一子,神采奕奕,對妹妹的一番應對,失笑不已。虧她還好意思跟他嘚瑟,說什麼有位高人誇她挖苦人的方式別致,這麼直來直去只差帶髒字兒的罵人,倒是哪兒別致了?
長寧不知兄長心中的打趣,只說正事:「你們口中的蔣家,是否包括你的小叔父蔣昭?」
「自、自然包括。」
「真是臉大。」長寧語氣轉冷,「蔣昭是本宮的恩師,可遇不可求的恩人。自然,蔣昭結交的奇人異士繁多,兩肋插刀的至交也不在少數,有本宮不多,沒本宮不少。但是,你們也別全然看低了我們的師徒情分。他不少事,並不瞞本宮。」
蔣老太爺不敢接話了。
顧月霖想聽長寧多說一些蔣昭的事。
長寧也沒讓他希望落空:「他遁世之前,到底經歷了什麼,本宮曉得,你卻不知。你當然不知曉,不然不會跑過來丟人現眼。你的雙親、伯父伯母、叔父嬸母,三兩年間相繼病故,憑你這個腦子,猜不出是蔣昭弄死的也是必然。」
「啊?」蔣老太爺失聲低呼,顧不得禮儀,滿臉驚詫地望著長公主。
「那些都是該挫骨揚灰的東西。蔣昭本打算滅了蔣家滿門,本不想給那些東西體面的死法。」長寧語氣里似是挾了風、裹了冰,「有人勸他,不知者無罪,那也根本不是多死少死一些人能有所改變的事。他聽了。只是,本宮沒他心大,至今還在遷怒蔣家,你們大概看不出,蔣家一些人入仕的路,因本宮而葬送。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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