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是什麼不著調的話?」皇后嗔他一眼。
「跟你說話,自然不需拘著。」
那邊的君若前去交接了差事,踏踏實實放假回家。
剛進家門,皇帝皇后的諸多賞賜就到了,領賞謝恩後,笑盈盈給了來傳旨的李福一個大紅包,「辛苦李公公了。」
李福堅持不肯收,還送了一樣白玉擺件兒做賀禮。
君若見他心誠,也便從善如流,承了這份兒情。
「委屈了郡主和李大人、沈小侯爺才是。」李福道,「這一遭重回御前當差,也全托顧侯爺的福,咱家的乾爹為此可是哭過幾鼻子。」
「托家兄的福倒是真的。」
「也不知方不方便,咱家想給李大人、沈小侯爺請個安。」
「公公隨我來。」君若當即帶他去探病。
相較而言,李進之的外傷最少,卻也最重,畢竟是真的傷筋動骨了;君若是傷不少,內傷最重;沈星予看起來最慘,實則傷勢最輕,也是刑部那杆子人耍的小心思:這位背後到底有世代勛貴的沈家,真傷出個好歹,沈侯還不得跟他們拼命。
此時,兩人正全無形象地窩在大炕上,琢磨一局棋。
李福一見兩人這慘相,當即落下淚來。
李進之沒心沒肺地笑著,指了指君若,「傷最重的是這兔崽子,沒法子,天生較勁的性子,非得爬起來跑外面晃一圈兒。」
沈星予接道:「屬貓的,可不就這德行,哪怕回來難受得想死,在外頭也得耀武揚威的。」
李福看一眼身側的君若,眼淚再度奪眶而出,連聲要她快坐下歇歇。
君若無奈了,笑著命人上最好的茶點,又寬慰李福:「我曉得你和劉公公待我們是誠心誠意的,我們也是如此。別聽他們胡說,我好著呢,不然哥哥怎麼會縱著我。」
李福覺得也有些道理,好歹收了淚,與三人說起話來。
畢竟有差事在身,李福不便多留,過了一陣子便道辭,說何時不當值了再過來探望。
君若送他出門,親自給隨行的人打賞,省得有嘴碎的回去說他的不是。
等一行人歡天喜地地走了,君若先回了自己那邊,換藥、服藥。眼下天氣還很炎熱,出去一趟回來要是不換藥,勢必加重傷勢,但每次換藥的滋味,也真跟受刑一般無二。
收拾好自己,神清氣爽地回到兩個哥哥那邊,君若提了提對帝後的觀感:「瞧著夫妻兩個都挺上道兒的。」
「眼下聽著的確是。」沈星予說,「我爹也是這意思。」
「但是,月霖的勢力有多大,他們也大概有數了。」李進之分析道,「等到翅膀硬了,起碼得是幾年後的事兒了,到那時,月霖想做的事兒大概也已做完。」他看著星予,「我們無所謂,隨時能甩手走人,只有你,這幾年勢必做出個名堂來,對得起你的出身。」
這樣的話,沈星予只聽著就難受,卻也知曉那就是事實,只好默認。
君若坐在棋桌旁,瞧著兩個人下棋,時不時的,她望一眼寬大的太師椅、身側的位置。那是哥哥的傻兒子以前常待的地方。
忽然就有些受不了了,她起身去了外間,閉目片刻,終究是縱容淚水顆顆掉落。
哥哥與隨風的十五年,也是她與隨風的十五年。
真的很想它,也同樣地想念那個比哥哥更寵它的長輩。
可他們,不在了。
永遠的。
下棋的兩個人,哪裡察覺不出她所思所想,亦是神色黯然。
沈星予用力眨了眨眼睛,拼命逼退淚意。
李進之則是深深呼吸,摸出自己私藏的小酒壺,灌了一大口酒。
。
對於周氏、馮氏,顧月霖並沒著意對待,懶得費腦筋想適合她們的酷刑,只是把當初對君若和兩個兄弟動刑的人弄來,要他們照本宣科,一次次重複君若受過的刑罰。
周氏、馮氏很快到了極限,迎來死期。
對於那些行刑的人,程佐請示:「要如何處置?」
顧月霖只回了一個字:「殺。」
程佐感覺得出,少主對一些事越來越沒耐心,但也認為是情理之中。膽敢折辱顧月霖的手足,除了死,還能如何贖罪?
兩女子死後沒幾天,馮安槐和前刑部尚書到了末日,一起被押送到菜市口,砍頭示眾。
此一事,在後世的人看來,是顧月霖倒行逆施的開端,認為就算是為著以儆效尤,也做得過了。
世情自來如此,刀不落在自己身上,便不會覺得疼,也不去想像那份兒疼,更不會去嘗試理解局中人的做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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