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落道:「下次我們還來看煙花喝酒,好不好?」
傅溶心生悸動,不受控制。
「好。」
第39章 玩尾巴「說了不要弄了。」
兩人為了看煙花,特意跑到護城河下游,遠離人煙的僻靜所在。
對月當空,水天一色。
酒家早已打烊,婦人抱著酣睡孩兒在屋裡縫補衣裳,貓兒打著哈欠。木燈籠光影闌珊。對岸泊著幾隻花船,偶有嬌笑聲響起,船身晃晃悠悠。
江落和傅溶坐在這頭遊廊,占據一張酒桌,背靠長湖,兩人不知說些什麼,笑得彎腰拍桌,一時高興,江落站在椅子上用筷子敲酒盞。傅溶捉她下來,玩著什麼划拳遊戲,總輸。酒喝了一壇又一壇。
最後兩人都倒了,趴在桌子上睡覺。
夜涼如水,長廊寂靜,腳步聲由遠及近。柳章走到他們面前,看著兩個醉得不省人事的糊塗蛋。他給侍衛赤練遞了個眼神,赤練扶起爛醉如泥的傅溶,扛走了一個。只剩下趴窩的江落。柳章的影子剛好斜斜地倒在她身上。
一個時辰前,柳章待在楚王府。侍衛急急忙忙來回稟,說把小侯爺和小姐跟丟了,不知他們去了哪裡。已經很晚了,柳章放心不下。他們上回出門遊玩,江落弄出只變異的蠍子精,搞得幾條街戒嚴。這晚柳章沒去,不知道會鬧出什麼岔子。
萬一傅溶沒兜住,被驅魔司的人察覺。他們倆就得去驅魔司大牢里過夜。
柳章放下手頭還沒修補完的法器,出門去找人。誰知道侍衛們急得團團轉,這兩人跑到河邊喝酒,還喝得不省人事。
江落枕著自己一條手臂,腦袋歪著,露出嬌嫩的後頸。白皙皮膚因酒熱而泛起潮紅,迴廊吹來涼風陣陣,她髮帶飄動,似一韌蘆葦。柳章脫下外袍,蓋在她身上。她一動,忽然醒了。柳章看著她水汪汪的臉,道:「該回去了。」
江落眼神迷離,嗓音含糊不清,嘟囔道:「我不回去。」
她仰起頭,伸手攬住了柳章的脖子。兩人拉近了距離,她身上的熱氣直往柳章懷裡鑽,像是要挨著他貪涼。柳章不理會醉鬼,正要起身走開。忽然聽到耳邊貼近一聲呢喃,半是哄勸半是命令,江落攔著他,「傅溶,別走。」
柳章一頓。
江落摩挲著他的下巴,道:「我們今天不回去,好不好?」
有什麼東西在往上爬,貼著他膝蓋,大腿,往上。像蛇一樣。圈住了他的腰。柳章低頭一看,卻是江落的尾巴。她的尾巴從裙子裡出來了。喝醉了果然容易發瘋。柳章第一反應是觀察四周,確定沒人看見他們。江落一使勁,尾巴控制他,往自己懷裡帶。
柳章一隻手撐住桌子,才沒倒在她身上去,低聲斥道:「鬆開!」
江落卻沉湎於其中,「傅溶……」
柳章握住她的臉,強硬道:「看清楚我是誰。」
江落迷濛的眼神漸漸匯聚起來,有了神采。撥雲見日,水落石出。她恍然驚覺,「師父。」
柳章滿頭黑線,心下不快。哪有徒弟用尾巴圈著師父的,成何體統。換了旁人,早被他一掌打飛。只是江落坐的位置太靠近湖邊。柳章稍微反應大點就能把她掀到河裡去,到時候還得把人撈上來。大半夜喝酒泡涼水,又容易引發風寒。
「知道我是誰,」柳章看她沒醉到神智失常的地步,道:「還不把尾巴收回去!」
「啊……」江落後知後覺,垂下了視線。她看著柳章腰間,愣住了,沒有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的尾巴。她疑惑地端詳了半天。不知道為什麼,尾巴不僅沒收回去,反倒越收越緊,幾乎勾勒出柳章窄細的腰線,像是工筆細描最柔韌靈性的一筆。
她看得呆了,神魂搖盪,下意識去伸手碰。
柳章從未被人這樣無禮對待。
這孽徒究竟要做什麼。
他反握住江落手腕,制止她,不知道她是接著耍酒瘋,還是真的糊塗了。兩人這麼纏著,越貼越近。柳章驚疑不定,腦海中念頭在扇她一巴掌和罵人之間搖擺,過於錯愕以至於沒反應過來。剛才把他誤認做傅溶,這會兒認清楚了,還接著發瘋。
她真的知道自己幹什麼嗎?
柳章隱隱壓住怒火,她輕浮舉動每一步都踩在他的雷點上,道:「我讓你收回去,聽到了嗎?」
江落愣在那,反應比尋常更慢。她並未有進一步的動作。腦子裡把柳章的話過了三遍。她才回過神,思考了一會兒,自言自語:「收回去?怎麼收回去?」
似乎這個問題難倒了她。她想不出答案,求助似的望向柳章,頗為苦惱,「我不知道怎麼收回去。」她看起來太困惑。
柳章意識到,她醉糊塗了,反應不受自我控制。
跟一個醉鬼又能計較什麼。
柳章無言以對,有些牴觸外加煩躁,道:「你以前怎麼收的?」
江落道:「以前它沒有出來過。」
柳章道:「……」
江落嘗試了幾下,沒成功。
她根本控制不了尾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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