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章把人往馬車裡一撩,看著橫七豎八的少年少女,氣不打一處來。好的不學,學些酗酒發酒瘋的毛病。明天讓他們通通去罰跪。
第40章 懲戒「舅舅不是罰你,是關心你呢。」……
宿醉酒醒,幽夢初長。
江落從被子裡鑽出腦袋,手腳都伸出去,一大團被子壓在肚子上,像是只翻過來曬太陽的烏龜。日上三竿,陽光柔軟。人是懶懶的,不想動彈。她愜意地舒展身體。檐下兩隻喜鵲撲騰,嘰嘰喳喳,踩著橫樑飛來盪去。
昨晚她看了一場漂亮的煙花,與傅溶喝酒。後頭記憶斷片,記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回來的。
丫鬟在外頭敲門,「小姐醒了嗎?」
江落一股腦推開被子坐起來。
丫鬟為她打起床簾,端來洗臉水,服侍她穿衣梳妝。早點都是江落愛吃的那幾樣。江落喝多了,沒什麼胃口,她看見一碗黑乎乎的濃稠湯汁,問道:「這什麼東西?」
丫鬟道:「醒酒湯。」
江落聞著氣味泛苦,有些牴觸,「我不喝這個。」
丫鬟提醒道:「殿下特意讓人為小姐煮的。」
柳章讓人給她煮的醒酒湯?江落舀起一勺子,湯汁濃郁,肯定不好喝。柳章沒管過她吃穿用度上的瑣事。怎麼會特意送湯,昨天發生了什麼?江落伸出舌尖舔了一絲絲醒酒湯,味道怪怪的。丫鬟瞧她這般排斥,笑道:「殿下吩咐過,要您喝完再去請安。」
江落聽到個新鮮詞彙,抬起頭:「請安?」
丫鬟道:「是。」
請什麼安。江落滿腹狐疑,悄悄跟府里人打聽,原來昨晚柳章出去找他們了。誰家孩子大半夜跑到郊外鬼混,一個兩個喝得不省人事。柳章嚴令他們不准喝酒。傅溶知法犯法,罪加一等。今兒個傅小侯爺一大早被叫去,挨了頓訓斥,出來時手心都是腫的。
傅溶酒醒後猜到有一頓打,他心驚膽戰,為自己想了開脫之詞。譬如我是十七不是七歲,這麼大了喝點酒怎麼了。我畢竟是個男人,以後總要喝酒的。舅舅你的禁令應該改一改。然而他揣著理直氣壯的託詞去找柳章。
柳章劈頭蓋臉道:「把手伸出來。」
傅溶的氣焰當場矮了三丈。死去的記憶再度復甦,他的手掌隱隱作痛,頭皮也開始痛了,他看柳章臉色如此難看,立即放棄掙扎,「我錯了,舅舅。」
乾脆利落,挨了三十下手板。
柳章打人從來不心軟。傅溶疼得跳腳,沒敢喊冤喊疼。那樣的話懲罰會翻倍。**上的疼痛倒還是次要的,關鍵是心理壓迫。傅溶感覺自己無論變得多強多獨立,舅舅的陰影始終揮之不去。他跳得再高,也會被薅下來打一頓。
傅溶垂頭喪氣,默默罰站認錯。人越大越叛逆。傅溶以前是不敢明知故犯的,昨晚的事,多半是江落攛掇著的。柳章教訓完他,還要找江落算帳,道:「自己回去好好反省。」
傅溶帶著火辣辣的手掌滾蛋,腳步遲疑走到門口,又轉了回來。
「要不舅舅再打我三十下?」
「你還沒挨夠。」柳章反問。
「江落手細,挨了舅舅的竹板,可能骨頭就斷了。」傅溶把心一橫,敢作敢當,很講義氣地攬過責任,「我替她挨,舅舅就別打她了。」
柳章此刻正在氣頭上,聞言冷笑道:「同甘共苦,倒不如每個人六十下。」
傅溶訕訕收回話頭,溜之大吉。
江落起得晚,聽說傅溶被打之事,故意磨蹭到中午,估摸著柳章也快消了。她才姍姍來遲。一進去,便挽起袖子,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。
「師父要打多少下,我存著數。一次三十下,我先定十次的。連同傅溶的都領了,攏共六百下。」她大放厥詞,口氣不小。
江落聽聞傅溶願意為她挨打,十分感動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無外乎此。挨了區區一頓打,二人同處陣營惺惺相惜,感覺甚是微妙。她倒想呢。
「師父不忙的話便現在開始吧。」
「站到後面去。」柳章一指牆角。
江落還未反應過來,一本書橫空飛到眼前,她匆忙抱住。柳章知道她不怕疼且不要臉,挨打挨罵對她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懲戒。柳章對症下藥,拿捏了她的七寸,直接道:「把那本書背下來,沒背完不准吃飯。」
江落道:「???」
她是奔著跟傅溶同甘共苦的心意來的,可柳章偏不打她。換了老辦法來威脅她。這本書和指頭一樣厚,字跡密密麻麻,少說有七八萬字。她翻了翻,還有很多字都不認識。這怎麼可能背下來?江落驚疑不定,柳章是存心想餓死她?
江落當場撂挑子不肯幹了,「師父,我不要背書,你打我算了。」
柳章道:「由不得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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