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後,楊玉文和柳章結束交談,轉身往回走。他們倆老遠看見江落坐在那,像個小山大王。直到他們走到跟前,林師兄的心提到嗓子眼,暗道完了。江落依然沒有起身的打算。楊玉文隔岸觀火,自個坐下,笑看著兩師徒。徒弟大庭廣眾之下使性子,不知柳章打算如何是好?
徒弟坐了師父的座位,師父坐哪呢?
柳章看著坐沒坐相的江落,還有她腳下的橘子皮,道:「站到後面去。」
江落癱成沒骨頭的樣子,向他撒嬌,嘟囔道:「我不想站著。」
柳章好商量的語氣,反問:「那跪著如何?」
「不要。」江落坐直身體,她豪邁地拍拍自己的大腿,「要不師父坐我腿上吧?」
楊玉文聞言,心說喲,你們玩得挺野。
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柳章。
柳章像是司空見慣,習以為常。孽徒說出什麼鬼話都不會讓他震驚。
「我看你這條腿是不想要了。」
林師兄見狀不妙,趕忙架住江落胳膊,強行把人拖走,騰出位置。座位空了出來。柳章這才坐下。他氣定神閒喝了口茶。他對江落的忍受能力已經被鍛鍊得非常強大了。過陣子秋後算帳,再收拾她。他不急於此時發作。
「劣徒言行無狀,讓楊大人見笑了。」柳章留意到楊玉文窺探的眼神。
「養徒弟真有意思,」楊玉文抓了兩個橘子玩,道:「搞得我也想養一個。」
「可以試試。」
「我看中了你家這個。」
「楊大人患上了眼疾嗎?」
「哈哈哈……」
柳章居然會講笑話,真稀奇。養了這麼個活寶,磨出好脾氣,被迫與世俗和解,還學會了自嘲自貶,與徒弟拌嘴。楊玉文覺得柳章越來越有意思了。他想到一個不怎麼合適的比喻。以前的柳章,像個貞潔烈女,不苟言笑。現在像個帶孩子的寡婦,認命了。
江落一把甩開林師兄,瞪著他,林師兄被她眼中凶光嚇住,不敢再拉扯她。
「師妹,聽話,」林師兄勸道:「別讓師叔為難。」
「是他為難我。」
江落火氣沖,坐也沒地坐,非拉著她來。
江落故意大聲道:「我走了!」
林師兄道:「你一個人去哪?」
江落道:「我回家睡覺,我才不在這傻站著。」
她扭頭就走,沿著地磚線,面朝南方。看樣子是打算一個人生悶氣走回楚王府。這會兒戒嚴,不可能派馬車送她。走路可能要走兩個時辰。林師兄急了,怕她路上碰見禁軍說不清楚,給柳章惹麻煩。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,他又不能把這頭倔驢打暈,扛走。
江落走出老遠,心下別有算計。
她想找個隱僻的地方,觀察蝶妖們如何衝出大陣,關鍵時刻助他們一臂之力。可跟柳章待在一塊,她什麼也幹不了。借著發脾氣,趕緊跑路。她越走越快,半道上,卡住。她低頭一看,腰間纏上了一縷金光。
還沒反應過來。整個人倒仰,向後飛去。掠過十幾丈距離,她大吃一驚。剛要施法剎住,便撞入某人懷抱。江落回過頭,耳墜子擦著柳章的鼻尖盪過去,陰影掠過他瞳孔。柳章的手橫過她的腰,把人禁錮在身前,道:「坐著,不要再胡鬧了。」
這椅子足夠大,容納得下兩個人。
江落的屁股坐在半邊椅子上,但上半身枕在柳章胸膛里,整個人斜躺著的。裙擺剛好蓋住柳章的膝蓋。這姿勢從外頭看來,就像坐在他懷裡一樣。江落看著腰間的手臂,渾身的血凝固了,她不知所措,保持僵硬的姿勢。
柳章不准她走,讓她和他坐同一把椅子。
「師父……」江落死也沒想到他會這麼抱她。
「安靜,」柳章動手合上她的嘴,「不許吵。」
他指腹擦過她嘴唇,江落哆嗦了一下。她嗓子乾渴,艱難咽了口唾沫,突然很想喝水。但發不出聲音。柳章讓她安靜,她好像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,只想照他說得做。
江落腦子裡什麼念頭都沒有了。她忘掉了蝶妖,也忘記了腿麻。所有感官都匯聚在後背,跟柳章胸膛相貼,衣裳傳遞著暖意。柳章是溫暖的,江落貪戀他懷抱,試著放鬆,就這麼靠在他身上。她的腦袋頂著柳章的下巴,眼睛看到了漫天的星星閃爍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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