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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,我們去殺掉楊虎臣。」江落作下結論,語氣平靜,仿佛是決定今晚吃什麼。她挑了一盤菜,沒有人能改變她的意志。

「你知道殺掉楊虎臣意味著什麼嗎?」雪千山不得不訝異於她的輕率。妖王自負率性,輕易許諾,輕易做決定。她考慮過魯莽行事的後果嗎?

「我不需要知道,」江落立起身,把剩下半框紙錢倒入火中。火焰一下子竄得老高,熊熊燃燒,兩人身影並排立在火光中,隨烈焰顫顫巍巍。江落拍了拍手中灰塵,道:「我只知道,這世上沒有不能死的人。」

「那你呢,」雪千山目光複雜,盯著她,「你不怕死嗎?」

「怕。但我沒那麼容易死。」

江落勾起嘴角笑起來。她攤開掌心,那是她指頭剝下來的血肉,「知道我什麼敢挖掉妖丹孤身來長安嗎?告訴你一個秘密。我死了,這塊小東西會繼續長大,變成新的我。我是無限的,沒有任何東西能徹底摧毀我,殺死我。」

雪千山聞言,久久為之震撼,道:「這就是妖王的力量。」

江落道:「是,我本事多著呢,你追隨我吧。」

雪千山道:「我已經是大王的子民了。」

精神共聯之後,雪千山永遠信任江落,無法背叛江落。這是一種臣服的表現。

「不,」江落卻轉過身,道:「你的心在別人那裡。」

雪千山怔在了原地。妖王能看透一個人的心嗎?

「和我一起去,我需要你的協助,」江落晃了晃手腕上的辟邪珠,道:「我不能直接殺人。」

關於殺掉楊國師這件事,與其說臨時起意,不如說蓄謀已久。在雪千山不為人知的過去中,殺死楊國師曾是他活著為數不多的意義。他抱有必死的信念,送走全部蝶妖后,將獨自一人潛入地堡,完成壯舉。

江落的加入,是個意外。他在黑暗中踽踽獨行,從未想過,能擁有並肩作戰的同伴。白笙算半個,白笙是他留給蝶族的引路人。引路人死了,孩子們也都死了。他後繼無人,了無牽掛,還剩最後一件事要做,才能死而無憾。

「臣雪千山,謹遵大王之命。」雪千山撩袍跪下,朝江落拜倒。

江落隨雪千山來到一座白塔後。白塔位於鬧市,供奉三清塑像,人來人往,香火鼎盛。塔後的土地廟無人問津,他們低頭走進低矮的房檐,裡頭黑漆漆一片,角落裡坐著個泥塑土地公,笑容憨態可掬。

雪千山蹲下來,伸手拂去土地公頭頂上的灰塵,揭開他的頭蓋骨。裡頭機括咔噠一聲,石柱緩緩上升,長出來的不是土地公的腦子,而是一塊四方凹槽。

「這是通往驅魔司地堡的入口之一。」

「楊虎臣病退後,被藏在地堡深處。我們必須進入地堡,才能找到他。」

地堡由楊虎臣牽頭建造,耗時數十年。它的建立初衷是為了保存火種。在妖魔入侵長安,驅魔司折損大部分有生力量的前提下,其他人可以撤退到地堡避難。

「長安這麼多人,」江落道:「地堡能裝得下嗎?」

「只能容納三千人。」

「那其他人怎麼辦?」

「地堡為貴族而建,並不考慮百姓的死活。」

雪千山從隨身儲物袋中,取出一枚四方玉石印章,巴掌大小,上頭雕著一條精美的龍,

江落被吸引了目光,盯著他手中玉石,湊近,「這又是什麼東西?」

雪千山道:「打開地堡的鑰匙。」

「你怎麼會有鑰匙?」

「主人給的。」雪千山說道。

他主人到底是什麼人?如此神通廣大,驅魔司地堡的鑰匙都能搞到手。江落不禁納悶,剛想開口問什麼,被雪千山打斷了。雪千山知道她有何疑慮,解釋道:「我主人也要楊虎臣死,和我們站在一起,大王不必擔心。」

這未免太巧了,他們剛剛決定刺殺楊虎臣,那位「主人」就已提前準備鑰匙。像是料定了,他們會走到這一步。江落直覺上警惕起來。野獸對危險有著極高的敏銳度。她會預判對方先手,但在沒搞清對方路數前,自己先被預判了。

這很不舒服,背後有雙眼睛,一直在盯著她似的。

雪千山道:「我本來打算一個人來,加上大王,勝算會高些。」

江落道:「你全部計劃好了?」

雪千山道:「是。」

此事看似是江落提起,邀他協助。實則雪千山早有謀劃。

江落對雪千山的過去一無所知。

她能讓他信任自己,卻不能看透他心底的秘密。

雪千山隱瞞了很多,但江路既然來了,要為蝶妖們復仇,便不會出爾反爾。雪千山是無心插柳還是有心利用她,都無所謂。她終歸是要去殺楊虎臣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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