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接過那籃包子,道:「多謝。」
關上門。反應和從前一樣,這個人就不會說別的話。雲蟬站在門外發呆。
屋裡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,似乎是那個病秧子弟弟,問道:「出太陽了嗎?」
光膀子男人答道:「沒有。」
屋裡再無聲息,兄弟倆說話沒頭沒尾,也不出門,處處透著古怪。雲蟬覺著莫名其妙,這不關她的事。她提著籃子轉身離開。
趙志雄聽到腳步聲遠去,提著籃子回屋,試了下包子,沒有毒。
屋裡空間狹小,東西兩面挨牆擺著兩張木板床,中間一張桌子,擺著水壺和茶杯。牆角對著些雜物,滿滿當當。
窗戶被黑紙蒙住,不透光。楊玉文躺在陰影中。他穿著件布衣,面無血色,皮膚許久不見光而白得像紙。那張床裝不下他。他個高腿長,頭枕著自己的手臂。腳架在床欄上。楊玉文望著趙志雄手裡的籃子,問道:「那是什麼?」
趙志雄拿盤子裝了四個,端給他,道:「芥菜包子。」
楊玉文拿了只,端詳片刻,「芥菜是什麼?」
趙志雄道:「一種野菜。」
窩在這鬼地方,天天蘿蔔白菜,嘴巴淡出鳥。他許久未沾葷腥。雖然沒吃過薺菜,但這包子熱騰騰軟乎乎,看著挺有食慾。楊玉文咬了一口。有股澀味,和泥巴味。感覺像吃草,他扭頭吐了,把包子隔空扔回籃子裡。
「難吃。」楊玉文評價道。
趙志雄沒說什麼,把盤子端走了。
在城裡的話,還有辦法弄點東西。可村里與世隔絕,能吃的就那幾樣。眼下他們走投無路,不得不將就些。趙志雄倒是不計較口腹之慾。有什麼吃什麼。薺菜包子沒有毒,可以果腹。
趙志雄吃了四個。他一聲不吭,楊玉文自顧躺著。趙志雄吃完後出去劈柴。
外頭響起木頭裂開的動靜。
楊玉文掐著太陽穴,有點煩,道:「你他媽的能不能消停會。」
不是劈柴就是磨刀,一早上沒安靜過。這院子小得要命,一舉一動,都能聽得清清楚楚。楊玉文精神狀態堪憂,總想找個由頭髮火。但趙志雄就跟塊石頭一樣無動於衷。趙志雄必須貼身保護他,不能離開太遠。
兩人同處一室,楊玉文又時常沖他發脾氣。他只好在院子裡待著。
趙志雄打井水洗了臉,衝掉身上的木屑和汗,套上衣裳。
半晌過去,屋裡的又道:「把包子拿過來。」
趙志雄便進去了,端起那碟他不吃的包子,放到床前小桌邊。
楊玉文只吃包子皮不吃餡兒。
「長安那邊有信嗎?」
「秦愫稱帝。」趙志雄道。簡明扼要,就四個字概括局勢。
楊玉文舔了舔後槽牙,到現在都還不怎麼相信,道:「她被人奪舍了嗎?」
趙志雄道:「據我們的線報,她才是秦家幕後的掌權人。」
這很離譜,秦家手裡握著十萬兵馬。秦太尉膝下三個兒子,掌權的竟然是她女兒。他冒著誅九族的罪名控制長安,竟然是為了扶持女兒當皇帝。聽起來匪夷所思。
外頭都在傳,秦愫是秦太尉的提線傀儡。她一直在給柳家戴孝,打著迎太子的名號,控制著宮裡的禁軍。對外彈壓京官,籠絡人心。沒人想到她會稱帝。名不正言不順。
「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?」楊玉文尤其懷疑。
「不知道。」趙志雄道。
秦愫在楊玉文腦中的形象,十分割裂。
先是個庸俗膚淺為了追男人名譽掃地的蠢貨,現在又忽然成了篡國攬政的武則天。人家武則天還耕耘了幾十年才當上皇帝。她調子一下起那麼高,一步跨上天,登高跌重,物極必反。不怕掉下來摔死嗎?這完全不合理。
她真想當皇帝,應該從太子下手。多生孩子,鞏固地位。等太子登基,她再趁機干政。幹個幾十年,人脈勢力都有了,會穩妥很多。她成親第一天就造反,這個操作屬實迷惑,不合情理。她的底氣是什麼呢?十萬兵馬嗎?
十萬兵馬可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,也擋不住十八路諸侯。她這個皇帝最多當半年就會被踹下去。這也是楊玉文想不通的一點,她如此聲勢浩大,賭上全族性命,完全不考慮後果,只為了過一下當皇帝的癮嗎?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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