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師父我可以 书架
设置 书页
A-24A+
默认
第192頁
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

今日即便是鬼門關,看在金子的面子上,他也闖了。

張道長成功登船,林園緊隨其後。林園的目光從那枚閃耀的金子上划過。師父鐵公雞一個,哪怕升了大官也摳摳搜搜,從未如此奢侈過。而且張道長從不會以如此傲慢的態度對待普通百姓。林園思及溪亭所言,心中猜測得到證實。

師父多半是被奪舍了。他不動聲色,身形隨著船身起伏不定。

烏雲罩頂,青山鎮守天地間,一尾小船駛入莽莽江水之中。豆大的雨滴噼啪砸在船板上,像是石子,砸得小船晃晃悠悠。船夫迎著風雨,撐杆把控方向。

黑壓壓的船艙里,張道長閉目養神。竹篾交錯的影子落在他肩頭,像是刀劍加身。這船太破,裂口眾多。林園背後就有一個。風雨如同利刃剮著他的後背。他想用身體把這個窟窿堵住,免得師父淋雨。可是雨越下越大,他的臉漸漸失去了血色。握住劍柄的手背鼓起青筋。

天邊炸響雷聲,閃電的白芒驟然穿透這艘小船,照亮他們二人的面孔。

張道長睜開了眼睛,問道:「你師叔給你回信了嗎?」

林園道:「還沒有。」

張道長道:「信在你身上,拿出來,念給我聽。」

林園胸口位置,緊貼著一封書信。柳章得知他們在長安艱難,已經做好了接應。這個消息他在支走師父後,告訴了所有人。但張道長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,洞察一切。林園面對追問,保持了鎮定,「師父能否回答我一個問題。」

張道長道:「你想問什麼?」

林園道:「師父明明不願意連累師叔,為何要忽然決定南下,同意去找他。」

張道長道:「為師已經說了,陛下罷了我的官,長安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……」

林園反駁道:「長安何曾有過我們的立足之地,師父一直堅守,不是為了另外一件事嗎?」

張道長打斷他的話:「你多嘴了。」

林園抽出長劍,把劍架在他的肩膀上。一個浪打過來,兩個人都有些顛簸。林園眼神銳利堅毅,劍拿得很穩,「你到底是誰?」

張道長的臉上反射著劍光,「我是你師父,張清虛。」

林園的劍刃逼近他咽喉,道:「你應該不知道。師父很討厭這個名字,說一聽就像個神神叨叨的窮鬼。他從不自稱張清虛。」

張道長道:「名字而已,何必計較。」

林園斷然喝道:「我不管你是誰,趕緊從我師父身上下去!否則我對你不客氣!」

張道長道:「你有這個能耐嗎?」

張道長以掌刀劈開長劍,林園再刺,在船艙上戳出一個窟窿。劍氣削去半個船頂,風雨怒號,雷霆大作。破船劇烈顛簸,撐杆船夫當場被巨浪甩飛出去。林園見狀,要去拉住船夫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,那是條無辜人命。可張道長截住了他的去路,探爪掏他胸口。

林園側身閃躲,二人纏鬥,把破船打得四分五裂,各自占據一塊船板,在大浪中浮沉,渾身濕透。隔著電閃雷鳴對峙。林園操起長杆,正面出擊。張道長身法快如鬼影,每次都在即將被竹竿擊中前逃脫,並閃現到另一個位置。

林園始終慢他一步,反被飛來木板多次擊中。

他艱難穩住身形,望著自己肩胛骨處的血窟窿。雨水沖刷著血水。師父下了死手,他卻狠不下心腸。那畢竟是他的授業恩師。理智告訴他,師父不可能這麼對待自己,對面殺氣騰騰的是別的什麼東西,他必須除掉它,救回師父。

剎那的猶疑總讓他錯失良機。

張道長踩在林園的後背上,用身體的重量將他壓入水中。林園嗆水窒息,四肢掙扎,卻被踩得更深。張道長半個身體沒入水中,而林園則完全被卡在水下,難以冒頭。張道長面容冷峻,一片漠然,好像即將淹死一個毫無關聯的人。

這時,江面掠過細長纖影,從青山直下,長虹貫日。百餘丈落差高度,猛然襲來。張道長察覺濃烈殺機,抬起頭。他瞳孔反射出一抹黑影。

黑影轉瞬到眼前,狂風炸翻他衣裳頭髮。張道長悶哼一聲,胸口仿佛被巨石擊中。他目眥欲裂,向後飛出十幾丈距離,雙腳在水面上劃出兩道筆直白浪。波濤洶湧的江面上,少女身形輕盈如白鶴,站在水面上。她周身衣料似能避水,籠罩著淡紅色光暈。

張道長飛上了岸,摔進樹林之中。而昏迷的林園漸漸浮上了水面。

大雨漸漸小了。江落抓住林園的肩膀,把人撈起來,弄到岸上。

她蹲在林園旁邊,攥著拳頭,在他胸膛上錘了幾下。林園嗆出一灘水,胸膛劇烈起伏。他有氣無力地咳嗽,眼神渙散無力,四肢癱軟。等到肺里的水咳得一乾二淨,他總算活了過來。迷茫的眼神在虛空飄蕩著,鎖定一旁的江落。

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
首页 书架 足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