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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就是他們的金餑餑,半點閃失也不能出。

鍾進之回想到自己還是蘇州那會兒,可以說,他們一家現在在上京能過得如此順風順水,自己還當了個三品大官,這一切祖上燒高香的事,實乃託了鍾薏的福。

因此,當陛下囑咐鍾家務必好生照料她時,鍾進之不敢有絲毫怠慢。

陛下賞賜下來的珍貴物件,他一一

備齊布置於鍾薏寢房;晚膳提到對醫術有興趣,他便找來京中知名的教習大夫;哪怕是鍾薏失憶後提起愛好讀書,他都立刻派人搜羅天下書籍,不論是經典孤本還是稀奇話本,盡數送至她手中。

日頭西斜,鍾薏先是遇到猛虎,又被皇帝調侃,早已身心俱疲。見到家人後,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,倚在榻上,不出片刻便沉沉睡去。

鍾夫人守在一旁,給她蓋上薄毯,帳內靜謐無聲,眾人皆不敢出言,生怕驚擾了她的好夢。

*

自那日遇到猛虎,李清薈擔憂她安危,便也沒讓她參與接下來的活動,她每日只得在營帳內看書,讓帶來的丫鬟陪在她身邊逗趣解樂。

又一日,鍾薏抱著書,坐在帳外的陰影處,紅葉給她打著扇子,四月微風不燥,陽光從枝葉間碎碎灑落在她裙擺上,清亮溫柔。

可突然紅葉就見她垂下眼帘,肩膀一顫。

兩滴眼淚從她眼眶中滑落,墜在書頁上,暈開一團明顯的水痕。

「小姐?」紅葉一驚,聲音陡高,「你怎麼了?」

幾個婢女慌張圍上前。

鍾薏只是搖頭,淚眼朦朧,眼前書頁上的字跡模糊不清,連翻頁的力氣都用盡了。

她在看《帝王紀略》——城中新出的皇帝傳記。

她看到,陛下出生那年,有雲遊道士私言其「生有異相,乃不祥之兆」。

先帝本就冷淡他的母妃,聽信讒言後,便將母子二人一併打入冷宮。那個終年不見天光的角落,他在那裡待了整整十一年,直至一場大火燒了冷宮,唯他一人活著走出。

她忽然就懂了。

她想起他當日釋然的語氣,只覺胸口發緊,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
像是心口某處被人輕輕捻了一下,不重,卻酸得發悶。

她記得他吻她時面目含笑,也記得他溫熱的呼吸噴在唇上時得顫抖。

她更記得那日他倚在廊下,溫和地看著她,笑得像春日初融的雪。

那一瞬,她甚至恍惚覺得——他們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了。

她一向心軟,走在街上遇著討飯的孩子也會悄悄多塞兩枚碎銀子,為此沒少被好友打趣。

可今天這一回,她卻隱隱意識到,這種難過與從前都不一樣。

它太近了,近得像是從自己身上剝下來了一塊什麼東西,又被人捏在手心裡,胡亂揉成一團。

那份疼不再只是別人的事,而像是藏得極深的情緒終於破殼而出,還帶著幾分莫名的心悸。

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一邊咬牙罵了句:「混帳。」

聲音啞啞的,帶著一絲倔強。

紅葉給小姐擦著淚,不知道誰得罪了她,眼瞧著小姐把書擱在膝頭,風吹著髮絲拂在唇邊,一頁也沒再翻,眼角還掛著淚光,神情卻明明白白。

她不是在生氣。

她是在心疼他。

*

正元殿內,天子端坐於書案之後。

案上奏摺堆如山巒,剛從早朝退下他便未曾歇息,各地匯報文書接踵而至。

近日國事漸趨順遂。

江南的水災已得初步控制,地方官員被他召來京中,當面訓誡敲打;邊疆的政策也在逐步推行,奏報有條不紊。

短短數月間,朝局平定,百官噤聲,風浪盡息。

韓玉堂掀開一側碧色帷幔,悄聲走近:「陛下,趙國公求見。」

衛昭目光不動:「讓他進來。」

少頃,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靠近。

來人年約四十,身形高大,面容雖帶歲月痕跡,卻威嚴如舊。

跪完禮,衛昭賜坐,和煦問:「國公爺,何事光臨?」

趙容慎掃過他桌案:「陛下,近日身體可好?家父聞陛下殫精竭慮,心中憂懼,唯恐聖躬過勞,累及社稷。」

他這家父,正是當今朝堂誰都繞不開的老趙國公,三朝元老,聲望極重。雖已致仕多年,仍舉足輕重。

衛昭一笑,放下手中的奏摺:「謝老國公掛念,朕確實事務繁雜,不過尚堪應付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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