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她幾不可查地發出一聲呻吟。
那聲音柔軟、甜膩,從她齒縫溢出。
兩人俱是一頓。他才緩緩鬆開,舌尖還不輕不重地舔過她唇角一道細小的血痕。
鍾薏臉色瞬間漲紅。
可他卻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,將下頜貼上她鬢邊,低低地磨蹭了兩下,嗅著她發間的香氣。
「……這才是曖昧。」
男人的聲音因為壓抑著什麼,和平日的清潤不同,格外惑人。
鍾薏倏地後退半寸,想避,卻被他極快地按住了肩。
衛昭笑了,語氣恢復正常,像是方才的動作全都不曾發生過。
「我們此前從未做過如此親密之事,鍾小姐何來曖昧之說?」
鍾薏屏住呼吸,臉上的熱意還未褪去,他忽然伸手,溫柔地撫了撫她鬢邊有些凌亂的發。
那動作帶著過分的憐惜,好像還含著一點……不舍。
鍾薏心如擂鼓,發現心臟又開始不隨自己控制地跳動起來。
他收回手,指尖在車壁上輕輕一按。
「咔噠。」
嵌入壁中的夜明珠隨之亮起。
溫潤的柔光傾瀉而出,將他整張臉籠在朦朧的光影之間——
眉眼平和,衣襟整齊,神色如常。
就像方才那一場令人心驚肉跳的親吻、舔血,混雜情慾的壓迫,全都是她的錯覺。
只唇色,還帶著艷紅的潮濕。
第17章 尤其是唇——極紅,極腫……
午後天色悶熱,空氣裡帶著雨前的黏濕,像一張蒙著水汽的薄布貼在身上,令人說不出的煩躁。
「啊!!」
朝朝被嚇了一跳,從主人膝頭竄開。
鍾薏煩悶地叫了一聲,甩開手裡的書。
紅葉立刻貼上來,小心翼翼地替她扇風:「天氣太熱,小姐有些燥是正常的。」
鍾薏趴在桌上,臉埋進手臂里,只露出一截發頂。
「你有沒有覺得我最近……很不對勁?」
「呃……」
當然有啊!全府的人都知道你不太對勁啊小姐!
紅葉當然不能這樣說,她只含糊道:「好像是有一點點......」
鍾薏抱著胳膊把自己埋得更低,她沉默片刻,忽然悶悶地開口:「我有一個朋友……」
「她……那天映月節,被一個人……親了。」
紅葉:「……?」
她把那晚的事斷斷續續說了一遍,語速根據內容調整得忽快忽慢。
衛昭親了她後,又說自己在宮宴那日第一眼見到她,就喜歡上了她。
他就在她面前,用那雙濕潤柔和的鳳眸看著她,說自己有多喜歡她,甚至是愛她。
鍾薏聽著,第一個反應不是喜悅,而是徹徹底底地愣住了。
愛是這樣的嗎?來得這樣輕易、甚至有些虛浮?
不需時間,不問由來,只靠一眼就認定?
這倒像什麼極端的執念,而非他口裡那種心動的情感。
他說他不會把感情強加給她,又問:「之前春圍,薏薏給的承諾還作不作數?」
她當然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,自然說作數。
那雙眼望著她的時候,像夜裡的湖水,安靜,深不見底,又好似泛著火光,燒得沒有一絲聲響。
他嗓音很低很低。
「那我想要一個承諾。」
「漪漪答應我,永遠不會逃開我。」
他把她的名字發音喚得奇怪,語尾還帶了一點怪異的粘滯,像是好不容易才從喉間滾出。
承諾的內容也奇怪。
「漪、漪。」
她像是背誦一般,把那個奇異的喚法一字一頓說出來,說完就像被針扎了一下,猛地把臉埋得更深。
紅葉屏住了呼吸。
「反正……我那時候大概是酒喝多了吧……」她聲音又低了些,像在自我辯解,「他身上的香太重了,人也太近了……」
「我就鬼迷心竅地答應了。」
空氣一瞬凝滯。
紅葉:「……」
鍾薏:「……」
半晌後,她突然反應過來,猛地坐直身,熱意一路從脖頸燒到了耳尖:「我到底在幹什麼啊!!」
所以當他又用那種黏膩、可憐的語氣,輕聲問他們是不是和好了時,她好像也沒有否認的餘地了。
鍾薏現在一想,滿心都是後悔。
「我本來明明是要拒絕他的!我要劃清界限的!結果我不但沒劃清,還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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