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後,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指尖——血還在往下滴。
「……好噁心。」
「我得洗乾淨。」
他說著,轉身朝淨房走去。
水聲淅瀝響起,像是要將這滿屋腥氣一點點沖淨。
鍾薏再顧不得他要幹什麼,赤著腳連滾帶爬地沖向門口。
她瘋了一樣去拉門,卻怎麼也打不開。
她撲到窗邊——平日總是半開著的窗,此刻被從外頭死死釘住,一絲縫隙都不留。
她像無頭蒼蠅一樣四下亂撞,哪怕是個破洞都想鑽出去,可滿室上下,連風都透不進來一絲。
屋裡寂靜得發瘋,唯余她紊亂的呼吸和淨房淅瀝的水聲,在這一片死寂里顯得格外刺耳。
那水聲突兀停下,房內徹底安靜下來。
她跑不掉了。
腳步聲響起。
一步一步,濕潤的,帶著砸到地面的滴答水聲。
熟悉的絕望感襲來,她猛地轉身撲到梳妝檯前,手指發抖地翻開匣子,抓起一根簪子藏進手心。
她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刺。
是他的心口?還是那張可惡的臉?
她只知道她得動——哪怕只是讓他流血。
下一瞬,一雙手從背後緩慢地探來,輕輕扣住她的腰,將她攬進懷裡。
衛昭換了身寢衣,濕發貼在玉白的側頸上,滴水順著下頜一滴滴落下,聚在她衣領。
他靠得很近,身上的味道已經換過,血腥完全散了,只餘下冷香,溫溫熱熱地打在她耳後。
那香氣太熟悉了,是她夜夜困在他懷中時嗅到的那種味道。
熟悉到讓人作嘔。
她一下轉身,手中簪子朝他胸口狠狠刺去——
力道亂得像是不要命,整個人幾乎撲了上去。
可下一刻,他只一抬手,便輕而易舉地扣住了她的手腕。
那根簪子停在半空中,連他的衣襟都沒碰到。
他的指節收緊,力道鉗得她整隻手都在發麻。
「怎麼?」他低頭看她,聲音裡帶了點不合時宜的笑,「又想跑了?」
「這地方我已叫人封死,門、窗、屋頂、地下,」他俯身在她耳邊,「漪漪還想往哪逃?」
「外面太不安全了。從今往後,漪漪便只看著我就行。」
他說完那句話,手鬆了點,卻還扣著她的手腕,低頭慢慢親了一下她掌心那簪尖。
鍾薏瞬間像是炸開了所有神經:「衛昭,你會有報應的!」
「你會有報應的......你一定會有報應的!」
「哪怕有朝一日我什麼都忘了,我也要記得——你欠的命,要一筆一筆還回來!」
眼前好像被鮮血浸紅,她死死瞪著他,恐懼、羞恥、憤怒、怨恨,混雜成一團風暴,在她胸腔里翻卷著咆哮。
她後悔曾經動過那樣一瞬的念頭:也許他是病了,不是壞透了;也許他為了所謂的喜歡,是真的想改。
衛昭聽著,將簪子遠遠甩開,忽然笑了。
那笑容極亮,極柔,在他臉上該是溫暖、和煦的,可此時連弧度都透著怪異。
「......你又在笑什麼?」
「我學得像不像?」
鍾薏怔住,沒聽懂。
他溫聲:「像不像那個花匠?」
「你被他吸引,是不是因為他經常笑?他很溫柔嗎?我以後也可
以這樣對你。肯定是因為我之前太冷漠了,所以你才不喜歡我......沒關系,我也可以日日對你笑,對你溫溫柔柔的。」
他慢慢貼近,深幽幽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她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:「我說過的,只要你不再想走——我什麼都能學的,漪漪。」
衛昭低頭吻住她的肩膀:「你捫心自問,這段日子我對你夠不夠好?你要什麼我做什麼,像條狗一樣隨便你使喚,你要我不碰你,我一根手指都不敢動。你背著我跟別的賤人郎情妾意,我也咬著牙忍了,你還要我怎樣?」
他一邊說,唇一點點貼近她的頸窩,帶著沐浴過的溫熱,落在她皮膚上,像是鈍刀剮肉,慢慢割著她的神經。
「當著我的面和別人計劃逃跑,」他驟然想到什麼,嗓音低狠,一口咬住她頸邊的肉,「你真當我死了,是吧?」
「我沒有!我從來沒有想過跟他走!」
她喊得聲嘶力竭,整張臉都白得毫無血色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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