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,唇角壓不住地往上翹,只是笑意蒼白,連呼吸都輕得過分。
鍾薏好像看到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在他身後瘋狂搖擺。
他沒有立刻動筷子,只像早晨一般盯著她吃,每一口,連同喉嚨滾動的弧度都看得目不轉睛。
但她還在生氣,不太情願讓他隨便盯著看。
於是鍾薏面色一沉,放下碗:「吃飯。」
衛昭立刻收斂了神色,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起來。
飯桌上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沉默。
他廚藝鍛鍊得確實不錯,一頓飽飯吃下來,鍾薏的氣也散了大半。
她回了房間,半蹲著從櫃底抽出隨身的小簍子,把藥書、筆墨一件件收好。
前段時間她在隔壁鎮子碰見一個老大夫,跟著學一些偏門雜症的解法,每隔幾日就要去一回,把最近的作業帶過去交差。
她一邊整理東西,一邊感覺到身後的炙熱目光。
她轉身,果然,衛昭沒貼過來,可又一動不動地杵在門口,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。
「你把光擋住了。」
衛昭僵了僵,垂下眼,低低應了一聲:「哦。」
腳步挪開,動作小心。
自從上午被踩了一腳,他的氣勢明顯收斂了許多,也不敢再輕易靠近。
表現還算不錯。
鍾薏壓下唇邊的笑,把最後一本書裝進簍子裡,起身,看到書案雜亂,又開始收拾桌案。
身後那人還杵在那裡,一步也沒挪動。
她垂著眼睫,指尖在案上輕掃,動作慢極了,忽然低聲喚他:「過來。」
聲音壓低,輕得像一片羽毛,聽不真切。
鍾薏沒抬頭,也沒看到那一瞬間男人眸底炸開的狂喜。
他動了。
影子被拉得極長,像潮水緩慢卻無法逆轉地吞過來。每靠近一寸,空氣就凝滯一分。
她收拾書卷,鼻端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氣息——藥草澡豆的香,與她一模一樣,卻莫名被蒸出一層濃郁得幾近灼人的香氣,在四周漫開,像是要灌進她喉嚨里。
她抬眸。
一仰頭,就撞進他灼熱濃黑的眼裡。
太近了。
近到她能看見頸側那根血管在鼓動,像是一根拉滿的弓弦,下一秒就會「嗡」地崩斷。
炙熱的氣息纏繞上來,掃過耳側、脖頸。
鍾薏盯著他片刻,看出他眼底微小的期待,忽而踮起腳,在他唇上輕輕落了一個吻。
然後飛快後退,抵住他快要覆下來的胸膛。
「先說好,我說停,」她輕聲,「就得停。」
指尖透著輕微的顫意,卻用力按著他。
直到鍾薏看到他微不可查地點了頭,看清他極力克制的模樣,才慢慢把手放下。
像是一道無聲的許可。
下一秒,炙熱的氣息鋪天蓋地壓下來——
他沒有直接吻她的唇,而是從眉骨輕輕貼下,唇瓣緩慢地掃過每一寸肌膚。吻過額頭,蹭過鼻尖,含住眼睫,連眼皮都細細地嘬了又嘬。
輕柔地,虔誠地、慢得近乎折磨。——這種極端病態的順從讓鍾薏喉嚨發緊。
她手裡還拿著書卷,被他親得太癢,下意識縮了一下肩,沒繃住笑出聲來。
一睜眼,就撞進他一雙滾燙漆黑、帶著水意的眼裡。
男人眼眶泛紅,整張臉都貼得太近,近到呼吸都打在她睫毛上。
眼裡的情緒亂得像火——紅,燙,又極度隱忍。鍾薏喉嚨發緊,低聲問:「你又……怎麼了?」
衛昭沒回答,亂七八糟的吻接著覆下來,親到她的唇上。
細碎的水聲黏膩得發燙。
鍾薏指尖顫了顫,後背一歪,被他抱著壓坐到書案上。
腿被他攬住,衣擺被掀起一半,膝彎被迫搭在他腰上,強迫著雙腿張開夾著他的腰,隔著布料,幾乎能感受到那裡的炙熱和狂跳。
唇齒纏綿,呼吸交融。
她伸手抵住他胸膛,剛想說話,卻被他一口咬住唇角。
舌尖探進去,像知道她怕癢,故意一下一下緩慢地掃著,把她往裡卷。
鼻腔里全是他身上的味道,藥香混著潮熱的體溫,把她整個人困住。
唾液太多了,吻得又太密,根本來不及
吞咽,從唇角溢出來,粘在下巴,脖子,牽出一條銀線,他追著下去處理乾淨。
她側頭喘氣,才剛離開一點,又被他掐著下頜拉了回來。
他幾乎是貼著她牙根舔進去,舔得太深,像是想把她整張舌頭都含進住。
鍾薏指尖緊緊抓著案沿,肩膀不住顫著,腿卻沒收回去,任他扣著腰。
她耳根發燙,心髒狂跳,卻突然在這種臉紅心跳的曖昧中捕捉到一絲別的氣息——
不屬於情慾,也不屬於藥香。
一股熱烈的、新鮮的的腥氣從他身上滲出來,被熱氣裹挾著溢進她鼻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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