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小得像是在請功,又像是在討好。
鍾薏知道他要夸,順著他的意思,輕輕嗯了一聲:「不錯。」
榻邊輕微塌陷。
「漪漪……」
他靠得極近,尾音里含著一點躁動,燙得她皮膚發緊。
鍾薏睜開眼,轉過身:「又想干什麼?」
他眼睛亮得厲害,看著她,連呼吸都比方才重了幾分。
她慢慢往後仰了一點,垂眸:「想抱?」
他輕應一聲,眼神熾熱。
鍾薏沒搭理他的急切,只平靜道:「明日,你同我一起在藥坊幹活,下午去進貨。」
話音未落他便飛快點頭,快到鍾薏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清楚。
鍾薏看了他一眼,沒動聲色地嘆了一口氣。
「……可以抱了。」
下一刻,男人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伸手,將她圈進懷中。他的胸膛燙得可怕,像在發燒,額頭埋進她胸口。
鍾薏閉上眼睛,沒再說話。
——她是要他學著正常一點。
沒有人教過他該如何與人相處,宮裡都是高高在上的規矩、殺意、孤獨、權力,還有那些被灌進骨子裡的孤獨與執念。
他從宮裡出來,帶著一身冷氣和偏執,看跟她說話的誰都像敵人。
所以在回宮之前,她要讓他出去看看外面的人是怎麼活,或者怎麼交流的。
「……能親你嗎?」
他的聲音沙啞,像是忍了許久,尾音輕不可聞,「只親一下……一點點就好。」
她沒睜眼:「哪兒?」
男人的呼吸頓了頓,像是被她問住,不敢吐出太多欲望。
片刻後,他俯身靠近,唇貼著她耳邊:「……漪漪覺得舒服的地方。」
她沒答,只緩緩抬手拽住他衣襟,指尖按在他心口。
那一瞬,衛昭整個人都僵住。
鍾薏睜開眼,半睫微斂地看了他一眼。男人正低著頭看她,眼底在月色中顯得漆黑、幽冷。
然後,往他懷裡靠過去。
是她自己貼的——只因心口有地方發癢,像是被他那聲音撩撥出的那一點火星,在皮下安靜地灼燒。
下一刻,唇落下來。
從鎖骨緩慢往下,烙進最薄軟的地方,舔吻太慢,舌尖繞過一小塊肌理,等她察覺到涼意,又才慢慢舔回來。
鍾薏呼吸亂了,泄出一些細小的哼聲。
他太熟她,吻像一根柔絲,從皮膚縫隙里進去,纏著神經,勾得骨頭髮麻。
手不安分地動。
夜裡不算太熱,可身上已是一層薄汗,貼在衣里,前胸後背都潮潮地粘著。
快感浮在皮膚底下,像一團被按著不讓破的熱霧,被他的唇舌一點點揉開。滾著,晃著,逼著她悄悄弓起了一點,骨盆卻輕輕往前貼。
下一瞬,一個念頭突兀地浮
上來——
他走了後,她還會再遇見一個身體合意的人嗎?
鍾薏忽地一僵,唇角輕輕繃起來。
荒唐。
她怎麼會有這種念頭。
明明之前她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,憑什麼惦記他?
這種念頭被她甩走,熱霧終於破開。
鍾薏忽然抬手,指尖略一用力,抵著他的下巴往後一推,陷在濕軟里的手掌也被她按住,挪開。
「夠了。」
聲音不高,卻拽得他立刻止住了動作。
衛昭抬起臉,唇角還殘著一點她的香氣,眼神灼得發紅,壓抑沒能完成的口欲。
現在是他在伺候她,自己已經算是舒服,所以鍾薏也不管他現在呼吸有多急、指節攥得多緊,只是低頭把自己衣襟一點點扣好。
衣料貼著身體,撐起雪潤的曲線,在指縫間一點點收攏。還有一點未褪盡的熱感,冷風一貼,身下像被什麼拂過,痙攣著收緊。
鍾薏起身換了件衣裳,什麼也沒再說。他想要的親吻,或者別的,都不再給他。
衛昭還保持著半跪的姿勢,眼神黏在她背上——
烏髮披散,曲線藏進衣料,像根本未曾動情,只有他硬得發疼。
他緩慢躺回去,貼著她,將那股喉頭髮緊的欲望吞回腹中。
等她終於睡過去,呼吸平穩,才慢慢翻身下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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