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雖否定了,可卻給鍾薏提供了些思路。
「可以派給知府知縣,但咱們要派人去督工,只不過這樣的話得需陛下的旨意才能有威懾。」鍾薏道。
「這是個法子,眼下父親監國,倒也不好驚動征戰的陛下,我去同父親說便是,那麼派哪些人去督工呢?」
鍾薏挑眉,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。
「這個我盤算好了,便從這些年及第卻未授職的女進士中挑選三十六名家在京城的,這樣也不怕有膽子大的會攜款潛逃。待事成之後,我便說服陛下,來日晉封以這一批女進士為先,如此一來定有不少人自願請纓。」
聽到這,趙音儀的眼睛亮了一瞬,心覺這確是個好法子。
「那可還需要我做什麼麼?」她又問。
「玉璽在趙太傅手中,娘娘只負責讓太傅大人擬旨便是,選女進士去督工的事我來辦。」
至此,趙音儀再無二話,商議妥當後二人又聊了會兒所需的花費,琢磨出了個大概的數目鍾薏便回宮籌銀子去了。
好在有衛昭的私庫作後盾,她倒也沒花什麼精力,只是苦了來私庫巡查的高裕了。
他瞧著已被搬空了大半的庫房,驚得目瞪口呆。
「先帝賞的南山冰玉呢?!還有那半人高的金佛陀呢?!」
高裕急得來迴轉,下意識地以為遭了賊,氣得他一度要喊禁衛軍來抓賊。
「公公,不是賊......是前段日子貴妃娘娘帶人來搬走的,說是缺錢用。」門外的小太監瑟瑟道。
高裕一怔,想起來是衛昭主動把鑰匙給了鍾薏,一時敢怒不敢言,只得在心中暗自惱罵鍾薏。
當真敗家!把他們陛下從小到大積攢下的私房錢全霍霍完了!
鍾薏自是不知高裕的這番抱怨,她正忙著選合適的女進士去大淵各地做督工。
有優先晉封這一誘人的條件,自願前去的京中女進士不下百人,人一多,自然就要精挑細選了。
整整兩月鍾薏才挑出了三十六個品性毅力俱佳的女進士,期間,她又收到了兩封衛昭從涼州傳來的信。
內容與前兩個月來得信大差不差,無非是問她這一月過得如何,或做了些什麼,有沒有想他,再同她說些自己在涼州這一月的見聞,末尾照舊是一句漪漪安。
鍾薏閉著眼都能猜到他寫得什麼,後來收到索性不瞧了,徑直與從前的信一齊堆在桌案上。
她本是沒想過給他回信的,卻不想趙音儀那邊出了岔子。
趙太傅認為她無理取鬧,想一出是一出,說什麼也不願擬旨。
鍾薏沒了法子,只好寫信給遠在邊關的衛昭,讓他寫封親筆信授意趙太傅。
信送至涼州城外的軍營時,衛昭正坐在御帳中因久久攻克不了固馬關而煩心,固馬關一破,便可劍指北狄的都城——樓蘭。
樓蘭一滅,北狄便不復存在。
帳內眾人皆知其中利害,可偏用盡了各種法子就是攻不下,故自是沒人敢抬頭瞧衛昭那難看的臉色。
「報!京師貴妃娘娘來信!」
詭異的氣氛被帳外這聲中氣十足的傳報聲被打破,聽見是貴妃娘娘的信,眾人皆不約而同地去瞧那御座之人的臉色,果見那方才還眉頭緊鎖的人此時眉目舒展,目露驚喜。
「拿進來。」
衛昭徑直拆了信,瞧之前,幽芒的利眸似警告般地掃視了一圈眾人,幾人立時垂了頭。
「接著商量攻關對策。」
他冷冷說完,便低頭瞧信。
見通篇無一句念他的溫情話,衛昭有些失望,自嘲般地扯了扯唇角。
他呆愣愣地瞧了會兒信上熟悉的字跡,闔眸掩去內里的落寞,將那信紙折好塞進了衣襟中,復又開始同幾人布戰。
深夜時分,他才應鐘薏所言,提筆寫下了給趙太傅的信。
寫完後,衛昭並未停筆,又給鍾薏單獨寫了封信,依舊是從前一樣的內容,只這回末尾處多了一行略帶委屈埋怨的字。
闊別半載,戰場兇險,漪漪當真半點不曾擔憂過朕的安危麼?
衛昭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加上這句抱怨的話,許是他思念太甚,而今好不容易收到她的信卻絲毫不見她的關心,一時來了情緒,便這麼稀里糊塗地加了上去,弄得自己像個怨婦一般。
對,就是怨婦。
衛昭捏著信,以手覆面,扯出一個苦澀的笑意。
孤燈獨影,他寥寂地坐了半晌,啞聲喚來信使。
「來人,送信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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