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靳深有時很好奇,陳沛沛一天會不會需要打幾十個噴嚏。
搞不懂,他每學期就一次與陳沛沛碰面的機會,滿打滿算三分鐘碰面時間,唯一的交集動作是她遞給他獎狀,他接過她的獎狀,甚至沒有任何一句對話。
真不知道大家是怎麼聯想並編織出那麼漂浮的故事來的。
當然也會煩,特別是在曲鄔桐路過這些言論的時刻,梁靳深幾乎無法呼吸;可是要怎麼開口解釋呢?
坦白他與陳沛沛之間的毫無關係,澄清與他家庭相關的謠言;他手足無措,啞口無言。
從未有人教過梁靳深要如何對此開口,他只能模仿著堵住耳朵,佯裝聽不見。
在曲鄔桐問他的這個瞬間,梁靳深的心臟如超新星爆發一樣爆炸,殘骸在胸膛中流浪,磕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生疼。
「那你為什麼不說出來呢?」曲鄔桐最後落下的那一個音上揚著,很疑惑,「你可以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情緒和不滿說出來呀?」
被她的話驟然抽去骨骼,她的聲音離他那麼近,而他癱軟成為渺小一粒塵埃,聲音發澀,「我不知道怎麼說。」
繼續提筆計算,別在耳後的頭髮掉下,遮住她的臉,「我不喜歡、不是這樣、不要再說。」
「這三句話不是很簡單就能說出口的嗎?」曲鄔桐納悶。
她一向自我,認為自己只需要完成這個獨屬於曲鄔桐的人生Online遊戲的主線任務就足夠,其他支線與NPC都一樣無關緊要。
梁靳深被她的話釘在原地,那一整頁的雜誌內容飄過,他什麼都記不住。
「你太沒脾氣了。」
台上的校領導念著高二期末考的單科狀元領獎名單,聽到自己的名字,曲鄔桐合起練習冊,小聲地嘟囔著。
脊背上冒出好多汗,貼住短袖校服,梁靳深將這一截與曲鄔桐的短短對話一筆一畫認真刻在心上。
她是他關於勇氣的啟蒙,心臟的震顫與說話時喉嚨的震顫同一頻率。
梁靳深無可救藥地愛上曲鄔桐。
至此,他開始嘗試駁斥那些讓他不舒服的言論,依舊溫和地笑著,只是說出口的話語分量很重。
漸漸地,校園中的討論越來越少,至少梁靳深再未當面聽見那些雜音。
他借了曲鄔桐的光,將自己形塑成讓自己舒服的模樣。
「那些獎學金,我從來沒用過的。」
任由曲鄔桐研究他的掌紋,梁靳深忍著癢開口。
「嗯?」她沒反應過來,一雙雨後青青的眼睛向上望著他。
「雅典娜助學金,我沒有用過。」他解釋,「儘管陳叔是好心,但是我和我父親都並不認為我們是需要被資助的狀況。」
「我父親和我商量,把那幾萬塊錢全部換成了金子,在陳沛沛升學宴上當成贈禮歸還給她了。」
「那她怎麼還討厭你!可惡!」曲鄔桐簇著眉,小聲念叨。
一口氣將所有事情都坦白,梁靳深心臟鬆快多了,笑著回答:「她討不討厭我,我都不在意。」
「那你在意什麼?」
可疑地遲頓,梁靳深眼神遊移,被曲鄔桐一晃一晃的耳環勾住,誠實回答:「在意你。」
這下輪到曲鄔桐不說話了。
曖昧的沉默像交接球一般在兩人之間降落又傳遞,稍不留神就會被砸得頭暈目眩。
儘管如此,誰都不捨得撒手,也不捨得起身,離開這個夜晚。
「你怎麼黑眼圈那麼明顯?」
明明是老闆,卻總是與曲鄔桐一起踩著點打卡上班,孟近年心情頗好地與她搭話。
掩著唇打著哈欠,她蔫蔫地回答:「昨晚沒睡好。」
又折騰太晚了。
「對了,」孟近年想起什麼,沖她說:「我找了點關係打探了一下,你老公找Issca並不是談合作。」
她順口反問,「那是談什麼?」
聳聳肩,他照著辦公室的玻璃牆,龜毛地整理著領帶,「這我就不知道了。總不會是去找Issca做心理諮詢的吧。」
拐進各自的辦公室,曲鄔桐被他從「情投意合」的美好婚姻假象中喚醒。
坐在辦公桌前,從包中摸出保溫杯,裡面是早上樑靳深鮮榨的番茄汁,她小口抿著,沉思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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