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州一個字一個字往騶吾頭上加著罪名。
他並未意識到,他此刻的話有些出格,而且顯得過度。
也許是那種被勾起來的舊日情意,和看到此刻這般的柳柳而產生的占有欲,伴隨著嫉妒層層疊疊地冒了出來,像是被這場暴雨催生的筍,不斷分裂長大。
他笑起來弧度也帶著幾分斯文而冰冷的引誘,以及,微微吞動的喉結,也顯示出他身體裡有一團暗欲衝撞著。
聲音便愈發像某種魔鬼的低吟:「我可以幫你。」
「有什麼,都可以對我說。」
「有什麼忙需要我幫,也儘管開口。」
「我們以前也是同學,不是麼?」
「我以前讀過你的作文,很多遍。」
「柳柳……」
他喊了柳柳的名字,帶著一種微妙的急切和催促,氣定神閒的模樣似乎被他丟在了白天。
甚至還在試圖靠近柳柳,一旦靠近,那種帶著潮濕的香氣便越來越濃。
他臉上泛起某種紅。
直到柳柳起身,朝後退了兩部。
站起來的時候,她將毛巾搭在了沙發上。
望著徐州不再掩飾的、帶著強烈占有欲望的目光,她低垂著眼皮,輕輕吸了一口氣,然後吐出來。
「徐州。」
「我聽……不懂你……在說什……麼。」
她聲音很輕很細,帶著一點顫抖。
「我沒有……什麼忙要……你幫,謝謝……你的好……意,我要回……回房間了。」
她此刻看起來幾乎要哭了,焦慮、愧疚、被冒犯的恐懼,一齊從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來,從她結結巴巴的、但卻努力想要講得流暢的話語中顯現出來。
這一刻,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愧疚從徐州心頭升起,壓住了那種嫉妒和占有欲。
他微怔了一下,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。
心頭不禁有些懊惱。
他想要解釋,可是柳柳已經轉身走了,她到前台對服務人員說了些什麼,然後朝著住處走去,進院子的時候服務生給她撐傘,她搖頭表示不用,就又這麼頂著那副可憐的樣子,走進了雨中。
徐州大步跟了上去,到樓梯口的時候,柳柳聽到聲音,加快了上樓的腳步,徐州眉頭皺了皺,但在原地停了一下,直到柳柳的腳步聲消失,他才又重新回到了二樓。
身上是濕的,可徐州沒心情管。
他只要一閉上眼睛,就是柳柳那副濕漉漉的可憐模樣,以及她垂著眼皮看著他時,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和羞恥。
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根煙。
菸嘴有些潮濕。
他站在窗邊聽雨,咬了菸嘴有好一會兒,始終沒點燃。
閉上眼睛,鼻間仿佛又升騰起了柳柳身上那股潮濕的香氣。
是,他覬覦她。
第12章 丟魂
當天晚上,柳柳就病了。
她病的很重,晚上睡著的時候,渾身發燙。
半夜騶吾沉著臉叫了家庭醫生過來。
醫生給柳柳測了體溫,開了藥,還往柳柳的手臂上扎了一針。
騶吾看得心疼,可柳柳幾乎沒有反應,只是一個勁兒地往她懷裡縮。
第二天,柳柳睜開眼睛,頭很痛。
起身的時候,騶吾將一杯沖泡好的藥遞給她:「好點了麼,把它吃了。」
柳柳看著外頭已經亮了的天空,想起了什麼似的,接過杯子的時候,不小心被被燙了一下,哐當,藥全都撒在了被子和地毯上,那一瞬間,她有些呆,回過神來的時候,她下意識向騶吾:「阿吾,對不起。」
騶吾將她從床頭抱到沙發上,用毯子給她蓋好身體。
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柔:「別擔心,我等會兒讓人來打掃乾淨。」
「醫生過一會兒來,我去給你重新沖一杯藥。」
騶吾摸了摸她的腦袋,試圖讓她放鬆。
可柳柳抓住他的手,用略微沙啞的聲音問他:「我的日記……」
騶吾想起昨天的電話,他道:「日記沒有找到,可能落在家裡了。」
柳柳聞言搖搖頭,輕聲說:「我帶來了的,我來之前還檢查了包。」
「不知道去哪裡了,一定是丟了。」
毛毯從她身上滑落。
她起身找衣服,抿著嘴唇,看起來態度堅決。
「你要去做什麼?先把藥喝了。」
因為擔憂,騶吾稍微提高了聲音。
柳柳身體僵了僵,回頭看了騶吾一眼,她的眼睛淡淡的,裡頭好像熄滅了一些什麼情緒,顯得並不真實。
繼而,她接過了騶吾手裡的藥,一口喝了下去,藥有點燙,她皺著眉頭一言不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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