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人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,可能還有不為人知的目的,但燕槐序並不想知道。至於什麼「只是仰慕陵光大人威名的無名小卒」這種鬼話,就讓它見鬼去吧。
白月練眯了眯眼睛,透露出一絲危險的氣味,燕槐序卻不在意,淡淡道:「一隻毫無戰鬥力的孟極,幫她越獄的人目的是什麼,傳送到商場來是失誤了還是故意的,又偏偏挑我們都在商場,能第一時間控制住現場的時候傳——東嶽大帝,你手下的地府跟漏斗一樣,好賴的也上點心吧。」
誰知白月練沉默地聽完她這兩段長篇大論,突然摩挲著下巴道:「你好像從來沒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,難道是在撒嬌嗎?」
燕槐序:「……?」
這人腦子有泡吧。
兩人之間氣氛微妙,蟬時雨識相地不往上湊,興致勃勃地跟在薛禮旁邊看她的眼鏡:「薛老師,你這眼鏡是秦廣王的產品嗎?」
薛禮笑眯眯地沖她一頷首:「是啊,我們家老蔣的新發明,能追溯殘留的能量場,智能辨認靈力的主人。」
「這麼厲害!」蟬時雨道:「那豈不是能直接知道是誰開了傳送陣把平嵐從監獄裡傳出來?」
「當然,」薛禮在談起蔣韻發明的時候活像一隻開屏的孔雀,興致盎然地給蟬時雨現場講解:「比如這一塊的能量場,殘留的靈力不多,但眼鏡直接分析出來了,這些靈力屬於……應溪山。」
薛禮:「…………」
啊哦,挖墳挖到自家門口了。
五分鐘後,薛禮看著眼前的幾個人,嘆了口氣,布置任務道:「燕隊,你帶著雲諫回判官小區應溪山家裡看看,她最近停職查看,可能在家。」
「這個傳送陣能遠程傳送厲鬼,不是普通術式,還得請蔣韻來看看。東嶽,你跟小蟬還有我帶著樣本回地府去找蔣韻,剩下的閻羅辛苦辛苦,務必確保民眾不要留下相關記憶,以及死者安頓好,家屬那邊補償交代,商場裡其它的建築恢復原狀,財務損失記在查察司帳上。」
白月練對這個安排頗有微詞,但看著燕槐序慢悠悠地走了,沒有一絲絲留戀,也不好湊上去硬碰硬。她懷疑燕槐序在暗戳戳的發脾氣,對於窩藏在心裡的,幾乎快發霉的情緒。
那一聲青溪叫得她心肝俱顫,差點想當場抓住那隻攤開掌心的手,就這樣融化在一起,讓對方的血肉拌著自己的骨頭,永生永世地糾纏下去。
可還不是時候。
白月練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,沖蟬時雨招招手,跟燕槐序前後腳離開了商場。
蔣韻常年待在實驗室里,她的一殿整個裝修就跟別人不一樣,從十八樓開始,每一層都像停屍間,據說很多儀器不耐高溫,因此秦廣殿終年都冷冰冰的。
蔣韻半挽著頭髮,估計是隨手抓的,炸著好幾根毛,聽了幾人的來意,拿出一個羅盤,讓薛禮把現場殘留的靈力樣本放上去。
羅盤接收了靈力,立刻騰空投影出傳送陣的大體形式,蔣韻推了推眼鏡,讚嘆道:「是用普通傳送陣改的,但十分精妙,寥寥幾筆就改寫了術式走向,只要多消耗一倍靈力,就可以在施陣者不在場的情況下遠程轉移任何靈體目標,改這個術式的人是個陣法天才。」
薛禮悠悠道:「應溪山嗎?那女孩火箭炮倒是用得很溜,她陣法天賦怎麼樣?」
「一般,」蔣韻淡淡道:「她畢業那年是我主持的大考,這不是她寫的陣法。」
白月練站在最邊上,靴子有一下沒一下地點地:「你是說應溪山背後還有人,在幫她轉移平嵐?但既然是陣法天才,怎麼會把平嵐轉移到商場去?故意的還是不小心?」
蔣韻淡淡道:「陣法,和符咒一樣,是所有術式中最古老最精妙的,這類術式對施術人的要求很高,並會以施術人的意志進行轉移,如果應溪山的傳送目的地本來不是商場,那只能說明,她施術到一半後悔了,所以目的地落錯了。」
白月練頷首道:「那錯得挺巧的,荒山野嶺不落,正好落到有一個鬼帝一個支隊長兩個小判官在的商場,不知道的還以為上趕著送平嵐回去呢。」
看平嵐那反應,她也壓根不知道誰幹的,還以為自己突然重獲自由了呢。
蟬時雨舉手道:「那蔣老師,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追溯到改寫陣法的人頭上嗎?」
蔣韻突然冷淡地目移過來,那意思是「你誰,我們很熟嗎,為什麼叫我蔣老師」。
蟬時雨訕訕地笑了笑:「呃…秦廣王大人?」
蔣韻淡淡道:「東方天尊化冥府一殿泰素妙廣真君秦廣大王,謝謝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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