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江時在路邊找了個位置站好,拍了拍腦袋,才瓮聲瓮氣地說:「應該是吧,有點鼻塞。」
「那你得去診所開藥,現在天冷,感冒可不是一件小事,千萬別耽擱了。」容月著急地說,「我陪你去吧,我這就回去,你在家裡等我。」
「不用不用……」陳江時一連說了幾個「不用」,頓了一下,吸了口氣,接著說,「我自己去,我直接過去。」
「你能行嗎?」
「行。」
「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,我這邊弄完就回去。」容月想起以前的事,再三強調,「學長,你一定要去開藥啊,不要不當回事。」
掛了電話,陳江時在原地站了一會兒,感覺大腦沒那麼混沌了,才繼續朝小區門口走。
只是走到一半,突然感覺頭暈目眩,他一時沒能撐住,連退幾步,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這一坐就起不來了。
黑暗仿佛藤蔓,又像瘋狂扭曲的蟲子,從視線四周蜿蜒爬向中心,也就眨眼的時間,陳江時眼前黑了大片。
被他拿在手裡的手機亮起,一個電話打了過來。
他已看不清楚屏幕上的備註,只循著記憶將手指點在了接聽鍵的位置上。
「陳江時?」
手機里傳來一道熟悉的說話聲。
「我在小區門口……」
陳江時的話沒說完,眼前驟然黑了下去,仿佛有一張血盆大口,瞬間吞掉了他的所有意識。
「陳江時?」
那道聲音似乎還在喊他。
黑暗中浮現出一張年輕的臉,那張臉長得十分好看,眼珠黑亮,眼尾上挑,鼻樑挺拔,嘴唇很薄,那雙鳳眼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。
「陳江時?」聲音就是從那雙薄唇里傳出來的。
那個人在喊他。
「錢棠?」陳江時不可置信,走到錢棠面前。
他發現錢棠比自己矮了特別多,穿著牛仔褲和一件白色的寬鬆襯衣,頭髮也有些長了,錢棠雙手環胸,滿臉不爽。
「你怎麼回事啊?這種類型的題都教你好多遍了,這次考試只是換了幾個數值而已,你就不會做了。」
陳江時詫異地望著錢棠。
這是……
十幾歲的錢棠。
「江時?」
呼喚聲再次響起,陳江時的思緒猛地一沉,他眼皮跳動,睜開眼睛。
一顆腦袋探入視線內,那個人看他睜眼,驚喜地喊:「你醒了?」
「錢棠……」陳江時從乾澀的喉嚨里擠出這兩個字。
那個人嗐道:「我是袁孟啊。」
模糊的視線這才變得清明,他逐漸看清楚了袁孟的臉,愣了許久,視線轉向其他方向。
他應該是在一間病房裡,四周牆壁雪白,床邊是病房裡才有的柜子和擺設。
他想坐起來,但被袁孟按住了。
「醫生說你疲勞過度,得多休息,繼續躺著吧。」袁孟坐回椅子上,嘀嘀咕咕地說,「真不愧是以前的好朋友啊,一醒來就喊錢棠,我也在這裡守你好久了呢。」
陳江時閉了閉眼,聲音沙啞:「謝謝你。」
「也不用謝我,是錢棠送你來的。」袁孟說,「他和醫生出去說話了,估計要過一會兒才回來,你先等等。」
陳江時扭頭:「錢棠送我來的?」
「是啊,他不是給你打電話嗎?結果你在你們小區門外暈倒了,還好你們的電話通著,他讓路人幫忙照看你一下,然後趕過去送你來醫院了。」
「你怎麼來了?」陳江時問。
「我給你打電話,錢棠接的,他說了你的情況,我就過來看你了。」袁孟說。
陳江時真誠開口:「也謝謝你。」
袁孟一頓,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,他撓了撓頭,又轉身看了一眼門口,然後身體前傾,壓低聲音問陳江時:「你和錢棠和好了?」
陳江時仰躺著看天花板,沉默了下,回道:「我不知道。」
袁孟打量著陳江時蒼白的臉,想到曾經自己也和陳江時斷聯了很久,心裡十分不是滋味。
「其實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,換個角度想,如果我是錢棠,在遭遇那種事後,我也不想再和任何人有聯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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