唉。
好在房費包了一日三餐,酒店餐廳在二樓,是自助餐,只在固定的時間段營業,兩人中午下樓吃完飯,陳江時準備再去錢棠家的小區外看看,王昊無事可做,自然和他一起。
兩人這一看便是一個下午。
直到天黑,他們都沒等到錢棠進出小區,保安趕他們走不成,又往錢棠家裡打了兩次電話,第一次還有人接,第二次直接被掛斷了。
保安再不敢打電話過去,見陳江時還在保安室外面守著,不得不出去勸。
「你回去吧,你同學都明說了不想見你,就算你站到明天大年初一,照樣見不到他。」保安穿得不薄,卻也抱著雙臂,在冷風中瑟瑟發抖,聲音都打著顫,「馬上要過年了,你不回去和家裡人一起跨年,選擇在這裡活受罪,我要是你,馬上回家,舒舒服服地窩在家裡看春晚。」
隨著話音的落下,一陣冷風從陳江時臉上刮過,像有密密麻麻的針落下來。
刺得他皮膚生疼。
他偏頭看向王昊。
王昊也是抱著雙臂的姿勢,已經凍得臉色微微發青,他們也都穿得不薄,但架不住在風中站了幾個小時。
陳江時沉默了下,說道:「走吧。」
這是他們長這麼大第一次不在華陽市過年,還記得去年過年,他們在華陽橋上放煙花,和夏文華幾個人起了衝突,被追著跑了好久。
之前王昊一直覺得那段回憶並不美好,可這會兒想起來,發現其實還挺熱鬧。
至少比在酒店裡熱鬧。
「也不知道袁孟他們在幹什麼,一個個都不回消息。」王昊躺在床上,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手機。
陳江時站在窗前,沒什麼表情地往外看。
「外面有人放煙花嗎?」王昊問。
陳江時回神,回答:「沒有。」
「一個都沒有?」
「嗯。」
「真無聊。」王昊翻了個身,小聲嘟囔,「怪不得少爺喜歡留在華陽市,還是我們華陽市好啊,每次過年,大家都放煙花,可熱鬧了。」
王昊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,突然話音一頓。
他坐起來看著陳江時,問道:「你說少爺現在在幹什麼?」
陳江時一愣,半晌,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:「不知道。」
另一頭,錢麗把車停進車庫,沒來得及鎖車,下了車便急匆匆地往家裡走。
謝阿姨早在門口等著了,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,瞧見錢麗,眼睛都亮了一下。
「他人呢?」錢麗壓著怒火問。
「還在倉庫里。」謝阿姨指了指後面。
錢麗冷笑一聲,脫下外套遞給謝阿姨,連鞋都沒換,大步流星地朝著倉庫的方向去了。
家裡的倉庫由地下室改裝而成,里外各有下去的通道,家裡的通道在廚房旁邊,打開門能看到往下直走的樓梯。
倉庫裝修過,並不像電影裡那樣陰森嚇人,反而十分亮堂,看上去和外面的客廳差別不大。
只是地下室到底和外面不同,還沒走到底,錢麗就感覺到胸口處凝著一股悶氣。
地下室里沒有窗戶,氧氣不夠流通,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前些天一直在下雨的緣故,空氣中夾著若有似無的潮濕氣味。
錢麗夾著的眉頭就沒鬆開過。
她早就不記得今天是錢棠被關在這裡的第幾天,錢棠在家裡呆不住,逮著機會就往外跑,前幾次都被抓回來了,最後一次竟然一口氣跑去了城北的車站。
當時錢麗還在合作公司的會議室里談事情,接到家裡謝姐打來的電話,腦子都空白了。
等她在車站裡找到錢棠時,錢棠手裡捏著去梧桐市的車票,正在排隊檢票。
錢麗氣瘋了,到家就把錢棠關進了倉庫里。
她覺得錢棠就是從她上輩子追來的討債鬼,所以這輩子要這麼折磨她,讓她心力交瘁。
她真的在錢棠身上耗費了太多精力。
走下最後一步樓梯,錢麗的臉色也沉了下去,冷冷盯著坐在實木酒架前的錢棠。
倉庫分為兩個部分,左邊用來堆放雜物,右邊則整齊地擺放了兩排實木酒架,上面放置滿了錢麗收藏的各種酒。
謝阿姨特意往倉庫里搬了一張摺疊床和一把摺疊椅,好讓錢棠有地方躺著或者坐著休息。
這會兒錢棠便坐在那把簡易摺疊椅上,雙腿很隨意地往兩邊分開,他腳下有一瓶摔碎的酒,玫紅色的液體在深色的地磚上蔓延,像一塊形狀不規則的地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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