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稚氣的聲音打斷他們的閒談,可這話著實不好聽。
藍斯收起眼底談笑,淡淡看向小女孩:「憑什麼?」
人魚本就氣質凌厲,長相雌雄莫辨,不說話時將本性的那點單純徹底隱藏起來。給人的感覺就是只可遠觀,最好別靠近,無形中的威脅。
小女孩訕訕後退,被趕來的姥爺抱在懷裡,給予安全感。
「我求求您了,就給我們一點好不好?安安她媽媽已經走了,我也老了,她爸不能走啊!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抹了把眼尾的淚水,是暫時保住命了,可還是那乾屍樣。海怪哪有好東西,失去的骨血與肉能從哪回來。
以後怕就是植物人的樣了。
曲一鋮站在人魚面前,嚴肅說:「沒有人說他的血肉可以起死回生,老人家,不要亂說話。」
「給我試試吧,就試試吧,說不定有用呢。」人魚,那可是神話里才擁有的。
「愚蠢,就算可以救,我也不會給你的。」藍斯冷冷說。
人在極端情況下,只會聽自己想聽的,只想自己想要的。老人家似終於看見救命稻草般,跪下老淚縱橫:「可以救是不是,有用是不是,給我一點吧,就一點點。我給您當牛做馬,求求您了。」
郗歲聿出現時,人魚正一手揪著老人家的衣領,老人家騰空懸著,左眼還是腫的。
「老頭想死是不是?」
藍斯冷臉,好歹在人類基地生活了一段時間,本想看在郗歲聿的面子上說幾句道理話,結果這老頭眼裡只有:給我吧,給我點血和肉吧。
和個機器人一樣。
讓魚合理懷疑,如果這老頭打得過他,他早就被分屍挖肉喝血了。
他不想打人的,到時候郗歲聿肯定會生氣。可這人主動上門,找揍的人,必須揍!
一旁的小女孩早已被嚇得哇哇哭。
郗歲聿沉著臉從藍斯手中接過來老人家,一手扶著老人家,一手扯著藍斯。一人拖倆,後面跟著個曲一鋮牽著小女孩,往某處走去。
「幹嘛?去哪?」藍斯不滿道,他又沒做錯。郗歲聿想把他關起來嗎?還是揍一頓,揍就揍唄,反正又揍不贏自己。
有本事打死他。
討厭郗歲聿。
應該用郗歲聿的微信和所有人表白,煩死郗歲聿,把微信錢也花光,把他家的牆一拳打爛。
目的地是隔離點的一層,近兩日的新患者終歸沒有老患者多,老患者都燒得差不多了。這裡大多是還活著的患者和家屬,郗歲聿將老人交給一旁的護士,「處理下他的傷口。」
隨後長槍出現在手中,另一隻手還抓住藍斯的手,人魚氣憤地將指甲變長,故意去摳郗歲聿的手腕肉。
郗歲聿好似沒感覺到藍斯的憤怒,他這樣出現,將這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,群眾下意識等待郗首長的發言。
「通知一個事情,所有人聽好。」
男人的聲音沉穩而鏗然。
「不准打這條人魚的主意,他不是『唐僧肉』。」
「誰再有要血要肉的行動和傳聞,就滾出人類基地。」
「我說到做到。」
第26章 [我想養一個人類。]
滾出人類基地?那不就是成黑戶, 成人類黑名單了。竊竊私語聲傳來,但沒人敢反駁。
藍斯走路時不會直接接觸地面,會自動懸浮離地面兩三厘米。走起來也不會像蛇那樣扭著, 支撐站立的那節尾骨之後的魚尾巴和尾鰭是自然的, 類似放在一個透明玻璃里展覽那樣, 好似最精緻的裝飾品。開心時魚尾巴會翹高些, 尾鰭也會抬高, 無聊時就低一點。
但因為尾鰭很大很飄逸, 遠遠看去,就像人魚有一截總在飄動的漂亮裙擺。
人耳忽然變成尖耳, 尖耳的邊緣是狹長的魚鰭。藍粉色的大魚尾巴抬高了點, 藍斯將長指甲收回來,並用柔軟的指腹摸了摸郗歲聿剛剛被摳的地方。
藍斯朝郗歲聿嘻嘻一笑, 沒摳出血。
「玩手機去, 乖點。」郗歲聿把手機給他, 暴力美人魚。
「他先欺負我。」
「我供著你呢。」
吃完午飯後,天就開始變了。潔白雲朵被泱泱烏雲代替, 大風冷冷地拍打人臉。不到半小時下起了雨,並且每小時的降雨量都在提升。
陰沉沉的天讓本就心情不好的人們更沉默了,一二層的隔離間裡都靜悄悄的, 時不時發出一些絮絮叨叨的低語和哭泣。很快就被嘩啦啦的大雨聲覆蓋, 冷空氣席捲而來。
藍斯出去溜了一圈,覺得很爽。
狂風、驟雨、降溫, 集聚在一起就是一場暴雨, 讓與水密不可分的人魚感到舒暢。在城市裡就是不如大海舒服,床小、浴室小、魚缸也小。
任由從天而降的雨水落打皮膚,細胞舒展開來, 感受此刻的暢意,藍粉色頭髮被吹動。藍斯張開嘴巴,嘗了嘗雨水。
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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