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玉淮面無表情地坐在案後。
這兩日他去了無數趟凝芳閣,可惜守門的丫鬟一見他便關了院門,他連舒含昭一面都沒見著。
許玉淮閉眼按揉額角,力道有些大,帶著濃重煩躁。
「侯爺。」
元義在門外小心翼翼開口,「舒七公子來了。」
「明七哥?」許玉淮驚訝,「快迎進來。」
「元福,上茶。」
元福應聲,「誒。」
片刻後,元義迎進一名男子。
孔雀綠的寬袖圓領繡大紅色芙蓉花錦袍,頭戴翡翠玉冠,生得很是圓潤,膚白臉大,頰肉微凸,活似個白饅頭。
腹部圓潤,走起路來一搖一晃,腰間玉環香囊等隨之晃動。
「稀客,明七哥今日怎麼得空來我府上。」
許玉淮親自迎了那男子入榻,正好元福上了茶,他笑著遞過,「來,上好的碧螺春,七哥嘗嘗。」
舒明牛飲一口,咂咂嘴,一臉嫌棄,「淡,沒酒好喝。」
許玉淮失笑,「七哥若想喝酒,怎麼不去明月樓?」
這舒明乃是靖國公胞弟的幼子,舒含昭的堂兄,於仕途並不上心,最愛與姬妾伶人飲酒作樂,呼盧喝雉。
前幾年靖國公見他整日無所事事,怒其不爭,給他謀了個戶部員外郎的官職,強硬要他每日上值點卯。
因與許玉淮同在戶部,二人的交情還算不錯。
舒明「嗐」一聲,滿臉郁色,「別提了,前日喝醉回府被大伯撞見,非但讓帳房不許給我支銀子,半年內還不准我去明月樓。」
許玉淮莞爾,「真不湊巧。」
「可不是。」
舒明悶聲,悶頭飲了杯茶,長嘆一氣,「一想到半年不能飲酒,我這渾身上下就難受得慌。」
許玉淮安慰,「岳父也是為了七哥好。」
「我知道伯父想讓我上進。」舒明抱怨,「可那著實非我所願,舒家有伯父和大哥在,哪用得著我啊。唉,我只想醉臥美人膝,鬥鬥雞,跑跑馬,怎的如此艱難。」
「啊對了。」
舒明驀地看向許玉淮,眸底的光閃動,挑眉問:「妹夫,聽說你府里藏了個美人,是何模樣?難不成比昭昭還美?」
許玉淮眸光一凝,笑道:「昭昭若是知道七哥稱別的女子比她美,該與七哥鬧了。」
想起舒含昭那不依不撓的性子,舒明哎喲一聲,「是我失言,妹夫,你可別跟昭昭說啊。」
許玉淮舉杯與舒明相碰,「自然。」
舒明喝了茶,嘟囔道:「她那性子,也就你受得了。」
許玉淮一笑,毫無痕跡地轉了話題,「七哥今個兒上門難不成就是為了與我喝茶的?」
「哎喲,瞧我這記性,險些忘了。」
舒明拍了拍額頭,放下茶盞,從懷裡取出一本書,「妹夫,這書可是你的?」
許玉淮隨意抬去一眼,目光落在那熟悉的《道德經》上,驀地凝滯。
第29章
「這書……怎麼會在七哥手上?」
許玉淮眸底波瀾涌動,一眼不錯地看著舒明手裡的書籍,擱在膝上的手不覺握緊。
「嗐,巧合,巧合。」
舒明甩了甩書,「前幾日喝多了,路過西踴街時瞧見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,將我駭出一身冷汗,當晚連輸五場,本來就心情不佳,這脾氣一上來,便差人將他拿住關了。」
「誰知翌日酒醒,我就將此事給忘了,今晨下人稟報,我險些沒記起來。」
舒明飲了口茶,「我去看那人時,見他奄奄一息,便放鬆了警惕,誰知他竟是作假,趁我不備意圖逃跑。下人與他纏鬥間,這書從他懷裡掉落,那賊子當場變了臉,欲奪回此書。」
「我當然不能讓他得手,讓小廝把書撿回,拿在手裡看了兩眼,見上頭的字跡有些眼熟,一尋思,這不是你的字跡嗎?便來問你一問。」
「可惜。」舒明面露憤恨,「也不知那是什麼人,身手竟然這麼好,硬是從我手裡跑了。」
西踴街,是前往常遠侯府的必經之路。他為了遮掩,的確曾在書上留下筆墨。舒明與他共事過,認識他的字跡也不足為奇。
誰也無法預料,那人從他府里逃跑後,竟撞到了舒明手上。
按捺住激動,許玉淮欣喜,「前些時日家裡遭了賊,將這書盜走,我苦悶了多日,沒成想兜兜轉轉,竟在七哥手中。」
他伸手去拿書。
「妹夫,別急啊。」
舒明挑眉躲開,翻出其中一頁,「你先跟我說說,這是什麼意思?」
他眯著眼看書頁,口中念叨,「光和元年七月二十三,杜空致,二十萬兩白銀。」
「光合元年七月二十五,向澤語,八萬兩白銀。」
「光合元年……」
「七哥!」
許玉淮高喝打斷他,額角青筋跳動。
舒明嘿嘿直笑,「我見這書似有被燒過的痕跡,正疑惑,忽然想起大哥曾提過,這世上有一種墨,用它寫下的字干透後消失無痕,唯有用火烤過才會顯出。驚奇之下試了一試,誰知竟出現了這些東西。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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