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思意渾身一僵。
陳玦修長的手指停了一下,眼神微微一偏:「還是耳朵?我記得你從小頭疼時只按這裡,現在怎麼戴耳機都不摘?耳朵有什麼問題嗎?什麼時候出現的?」
顧思意感覺好像有細微電流從頭頂一直蔓延到背脊, 他下意識後退了一大步,偏頭躲開陳玦的指尖,幾乎有些顫抖, 嘴唇抿緊道:「你別打岔,你剛才都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。我憑什麼回答你,這不公平。」
陳玦沒有強求,安靜地放下手:「公平是吧,那你先正面回答我——你喜歡戴耳機聽歌,連睡覺也不摘,到底是為什麼?」
語氣變快:「耳鳴?還是頭疼又嚴重了?你以為你掩飾得很好?」
顧思意輕輕扭開頭:「我沒事,這不是什麼事。」
顧思意的症狀其實沒那麼嚴重,也不是小時候的後遺症,只是前兩年高燒不退,家裡沒人,他怕張疏桐擔心就沒給她說,自己吃了退燒藥就睡了,留下了後遺症。
他連醫生都是自己去看的,吃點藥,聽點歌,也能緩解問題。
陳玦盯著他:「不是大事臉白成那樣?等下就帶你看醫生。」
「不看了,」顧思意低下頭,他能感覺到陳玦的關心,「我不是小孩子,有問題我知道去看醫生,而且我晚上還有事。」
陳玦:「派對?」
顧思意:「嗯……」
話音剛落,烏雲已悄然聚攏,湖面被砸起了細碎的雨痕。
陳玦皺了皺眉,隨手脫下外面的衝鋒衣罩到顧思意頭頂:「下雨了,回去吧。」
他不由分說,護著顧思意往回走。顧思意沒再和他賭氣,安靜地被他護在臂彎里。
周遭一切都變得安靜了。
他忍不住偏頭望向身側的陳玦。
衝鋒衣像一道臨時的簾幕,擋住細密的雨絲,只露出陳玦的半張臉,高挺的眉骨、微攏的睫毛,眼尾自然上挑,帶著冷淡鋒利。
顧思意注視半晌,低下頭,在心底重新感受他溫暖的肩膀和結實可靠的擁抱。
這單純的摟抱比任何的親密都讓他覺得難以平靜。
顧思意吸了吸鼻子,低聲說:「你現在怎麼不和我保持距離了?」
陳玦看他一眼:「我是甲方。」
顧思意抬目:「哦,意思是乙方主動的不行,甲方主動的就可以,對吧?」
陳玦垂眸,對上他的眼睛,說是。
因為他的主動不帶性暗示和別有意味,是保護性質更多;但顧思意的主動可能不一樣,不加以控制,手說不定伸他褲//襠了,陳玦不覺得這還能沒反應,他沒那麼好定力,事情發生了就晚了。
「……」顧思意懶得說他,但突然又不生氣了。
合同滿是陷阱和為人雙標,是一名優秀律師應有的職業操守。陳玦的合同看起來挺離譜的,現在又讓他覺得兒戲。
走了一會兒,顧思意沒憋住,又說了句:「哥哥,我們算和好了嗎?」
陳玦說算:「我沒和你鬧掰,你自己喜歡腦補。」
有雨滴落在了顧思意的睫毛上,他顫了顫眼睫:「哦,既然是我腦補的。那合同可以現在作廢嗎?」
陳玦吐出三個字:「不可以。」
顧思意撇嘴:「好吧,那我去回去跟朋友吃飯了,晚上不看手機,也不會理你了。」
陳玦說好:「那你別喝酒,別吃不對勁的東西,葉子是什麼味道你知道,上次路上給你說過。行程要和我報備,手機別靜音,不能完全不理人。」
顧思意乖乖應了聲「嗯」。
等到了大樓,兩人正好撞見Barry撐著傘出來,喊了他一聲:「Nathan。」
顧思意抬首望去,笑著招了下手,旋即Barry大步走過來遞傘。他看見了陳玦,兩人對視間,Barry表情略有詫異,朝他點了點頭。
顧思意簡單介紹了一下:「這是陳律師。」
Barry伸手和陳玦握了下:「你好。」
顧思意趁機推銷道:「他是Linklaters的正式律師,非常優秀,職業生涯無一敗績,有需要你們全家都可以找他!我給你個名片。」
顧思意說完,把手伸進陳玦的褲兜,被陳玦打開:「有人看著,別亂摸我。」
顧思意嘴角一笑:「……你戲真多,我找找名片而已,平時不放這兒嗎?給你找這麼大一活你還不樂意?這是天大的客戶。給我分點錢。」
陳玦五指直接桎梏住他的手,漆黑短髮濕潤後顯得更黑,皺著眉:「不需要。」
Barry的眼神掃了兩人拉拉扯扯的動作,他表情不太好地笑了一下,說:「Nathan,我父親和Linklaters有合作,不需要名片。」
顧思意這才哦哦兩聲:「這樣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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