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三四百金得以成交,怕是背後有權貴之人推波助瀾,這人的手段……還不大高明。」
姜滿垂了垂眼,又道,「此事於我們無關,隔岸觀火便是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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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車停在明正司時,魏澄早已在門前坐了多時。
洛長安才走下車,便見少年百無聊賴地坐在府門前的台階側,手中扯著段赤金色的繩線繞來繞去。
見洛長安走來,魏澄腳一蹬跳起來:「殿下。」
洛長安看著拖曳到地上的繩線:「你這是……在編穗子?」
魏澄拎起繩線,訕笑道:「殿下明鑑。」
洛長安不由好奇:「怎麼想起來編穗子?是要送禮?」
魏澄笑著,不好意思地收著繩線:「哪兒是送禮啊,是屬下見阮朝那柄短劍上的劍穗實在漂亮,討要幾次不得,又問不出是出自誰人之手,便只能自己學著編一隻。」
洛長安瞭然,又瞥一眼他手中編好的半段繩結。
他猶豫了一下,還是提醒道:「你方才所編那一道,軸線繞錯了。」
魏澄愣了愣:「啊?」
暮色四合,過了放班的時辰,明正司中依舊有許多暗衛沒有離開。
明正司中眾多無家之人,大多經司使選拔收留在此,乾脆將明正司當成了家,日夜守在此地。
洛長安繞過前堂,穿過迴廊,一路上許多人躬身行禮。
魏澄跟在他身後:「殿下,屬下已探過消息,綺春閣規矩頗多,雖會對花魁娘子破例,每月卻也只有半日自由身。」
「故而六月十九,紅綃娘子的馬車天不亮便會前往靜法寺,午時返回綺春閣。」
「好,我知道了。」
洛長安又問,「周瓷在哪兒?」
「周司使她……」
未等魏澄應答,長廊盡頭顯出一道纖長的影。
女子一身玄色衣袍,腰佩長劍,腕帶束袖,挺拔而利落。
她生了雙銳利的鳳眼,眼尾微微挑著,只望來一眼,便能輕易叫人的背後生起寒意。
周瓷穿過廊道,朝洛長安躬身行禮:「殿下。」
她的聲音微冷,好似沉沙在海,寂然而靜默。
洛長安道:「不必多禮。」
跟在身後的魏澄彎下身來:「周司使。」
周瓷直起身,朝魏澄點了點頭:「我記得你,魏澄。」
倏然被點了名,魏澄的背後無端一冷,忙道:「屬下幸甚,殿下與周司使有事相商,屬下先行告退。」
說罷,匆匆離去。
周瓷瞥一眼他慌忙跑走的背影,雖有不解,卻也未多問。
攬雀堂在明正司最內,堂門開合,周遭燃起燈火。
正堂經燈火照得通亮,洛長安落座堂中,接過周瓷遞來的書信。
他拆開信件,邊問:「太康的消息?」
「是,今晨快馬傳回的消息。」
周瓷點點頭,「如殿下所料,五日前太康一行,臣的確所見太康民生凋敝之景,也確有查到,太康的嚴知州以收養孩童之名行傷天害命之事,紅綃娘子之妹曲三娘亦在其中。」
「不知是否因年歲尚小,曲三娘躲過一劫,如今被關在太康知州府的後院。」
周瓷頓一頓,又道:「但經臣所查,嚴知州……是長公主殿下的人,長公主居太康多年,臣怕貿然行動會惹出事端,便來請示殿下,該如何處置?」
洛長安將信件放回案上,微垂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:「不必顧慮,太康百姓不得安寧,那些孩童的屍骨尚不得存,嚴知州害人證據確鑿,雖事發異鄉,但明正司還不至於處置不了一個知州。」
周瓷遲疑著:「殿下,長公主畢竟是陛下的親妹妹,若她插手其中,將此事傳回京中驚動了陛下,該如何收場?」
「無妨,我倒是正等她這一遭。」
洛長安輕撫了撫指節上的金韘,目光沉沉,「說來我與皇姑姑是自家人,我為民除害,為皇姑姑消減殺人害命的業障,她合該回京來謝我才是。」
周瓷默了片刻,點頭應聲。
自洛長安接手明正司,九載以來,周瓷始終跟在他身邊做事。
她自知這位三殿下年歲雖輕,卻十足是個九牛牽不轉的倔脾性,旁人的勸阻慣來無用。
幸而他心思沉靜,手段穩准,才得明正司上下欽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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