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長安如今的模樣,與在京郊小院,面對長公主的暗衛時一樣,令她感到陌生又熟悉。
他好似總能如此,很容
易看穿陷阱,再輕車熟路地,將做局人引入自己的局中。
就好像……好像曾歷經過這些,便能運籌帷幄,對一切都了如指掌。
姜滿心間忽而湧上一個念頭。
心隨念動,她轉瞬卸了力氣,身子一軟,徑直朝下墜去。
洛長安手臂一勾,托穩她的身體。
他的面色變了變,眉目間染上冷意。
周瓷見狀匆匆上前,彎身去探姜滿的脈息。
她才走近,握上姜滿的手,衣袖被悄聲拽住了。
姜滿的指尖壓在她的手臂下,悄聲動了動。
周瓷面色不改,探過姜滿的脈息,起身,低聲回稟:「殿下放心。」
洛長安垂了垂眼。
他眼中戾氣不減,看著被押在地的男子,道:「滾回去告訴你們主子,打好棺材備在南越,若是我的人有個三長兩短,讓他等著陪葬。」
男子被暗衛押送出去。
屋內安靜下來,周瓷才道:「殿下,姑娘無恙,只是別月樓的酒自西京來,性太烈,姑娘喝醉了,大抵要睡一會兒。」
洛長安瞥向案上的金印,又瞧一眼滿地傾灑的酒水與碎瓷,道:「周瓷,你先帶她回客棧,別月樓里還有些人該處置。」
周瓷卻沒動,道:「臣明白公子的意思,別月樓里有許多四散的餘黨要清理,但清剿審問之事瑣碎,即便立刻安排下去也要花費許久,臣對此事更為熟悉,此時不該離開別月樓。
洛長安的目光朝旁側挪了挪。
魏澄察覺到他的目光,陡然抬首,推脫道:「公,公子,屬下也不是姑娘家,姑娘醉了,回去定需人好生照料,我帶姑娘回去……不合適吧?」
見二人推拒,阮朝正欲上前,卻不等邁出步子,被魏澄拉住了衣袖:「阮朝!」
阮朝不明所以地看他。
魏澄輕咳了聲:「公子,阮朝也沒空閒的,待屬下隨周司使收整過別月樓,還有事想要問問阮朝呢。」
洛長安不解:「你問阮朝?什麼事?」
魏澄轉了轉眼珠,信口便道:「是劍穗,阮朝答應屬下,要好好給屬下瞧她的刀穗,眼下終於有一瞬得閒,屬下得仔細問她一番。」
阮朝聽著他的話,將短刀朝袖子裡收了收。
「公子,我們幾人在此收尾便好,近來連日趕路,姑娘的身子本便禁不起這樣折騰,如今又飲烈酒,不如您先帶姑娘回去好好歇息。」
周瓷再次開口,勸道,「這兒有臣在,公子大可放心,待臣等處理過便立刻回客棧,將物件盡數帶回,將一切稟報給殿下。」
東西南北被這三人的一唱一和堵了嚴實,洛長安的目光在三人面上轉了一圈,點點頭。
長街寂靜,有風吹過,沿街的燈籠輕輕晃動,發出吱嘎聲響。
金墜子很涼,隨著背後人清淺的呼吸聲一同落在耳畔,拂過頸側,又有些癢。
洛長安垂首,與光影一同落在地上的,是二人幾乎融在一起的影。
背後的人好輕,伏在背上的重量幾乎令人察覺不到,洛長安托著她的身體,心頭有些發酸。
怎麼能清瘦成這個樣子。
是他沒有照顧好她,才叫她清瘦成這個樣子。
洛長安心中念著,猝不及防,耳畔落下一聲極輕的喚。
「洛寧。」
洛長安的腳步倏然一頓。
姜滿伏在他的背上,與他的頭抵在一起,唇瓣微啟。
察覺到洛長安頓住的動作,她斂了斂眼睫,又低低喚了一聲。
「洛寧……」
洛長安的呼吸也亂了一瞬:「小滿,你……說什麼?」
同在京郊的小院時一樣,那時他聽不真切,這次卻是真的。
他確定這次是真的。
當初,姜滿才來燕京的時候,他曾在城門處迎她。
少女聲音清脆,在他道過自己的名姓後,說,「我知道的,我母親曾與我提及過你,洛長安。」
他們時常見面,她極少以『殿下』稱他,走在他身邊時,總會喚他,「長安」。
後來一次約定好的相見里,他因明正司的事務爽了約,平白叫她等到天黑,她與他置氣,頭一次面染怒意地喚了他的名。
自那以後,洛長安察覺到,她開始喜歡喚他的名。
他樂得如此,他早知自己的名是自姜侯爺那兒得來,她那樣喚他,他便覺得又與她近了一點,他們之間因那些關聯纏繞在一起,千絲萬縷,一寸寸化作結扣,好像一生一世也解不開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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