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頓了頓動作。
洛長安又道:「我們花了大價錢走入這扇門,不只是為了喝一盞茶的。」
男子揣摩出他的意圖,道:「貴人是西川人,秦地富庶,普通的奇珍異寶自入不了您的眼。不知您想要些什麼?」
洛長安笑了聲,問他:「今日那幅山水圖,買出了什麼樣的價錢?」
男子道:「珍寶自然賣給有緣人,正如鄙人邀二位前來,也是緣分使然。」
洛長安冷眼瞧他,嗓音也發冷:「是麼?一個贗品,也配談什麼緣分?」
男子面色一滯。
洛長安卻又笑了,好似方才面色冷淡的並不是他一樣:「你緊張什麼,我說那幅山水圖而已。贗品已被人帶走,我們既然有緣,想必給我瞧一瞧它的真跡也不算過分罷?」
男子的面色放鬆了一瞬。
「清微君的畫千金難求,但貴人與我有緣,將山水圖贈給您,我樂意之至。」
男子笑著,自袖間取出秦讓的世子印,擺在案上,「以物易物,我以珍寶相贈,請您應下西川與我們的合作。」
姜滿看了眼金印,知道對方是將他們當做了秦讓或他身邊的人。
洛長安沒理金印:「別月樓胃口不小,拿出的籌碼卻不誠心,你們與長公主有合作,何必招惹西川?」
男子明了他的意圖,心中卻別有思量:「原來貴人是為此而來。」
他交待下去,轉瞬,幾道身影繞過屏風,走進來。
姜滿心中預感並不算好。
最前的侍女端著酒壺,走到案側。
姜滿看向圍在房中的侍衛,又看向侍女,視線狀若無意掃過她的臉,看清她的面容。
是周瓷。
她心下這才安穩許多。
托盤中有三壺酒,周瓷將酒壺一一擺在案上,衣袖拂動,帶落一枚小巧的藥丸。
姜滿立時合手,將藥丸攥在掌心。
擺過酒壺酒盞,周瓷彎身退了出去,重新合上門。
男子仍是一副笑面,將三隻壺中的酒分別斟在三隻酒盞中:「貴人自西川而來,該認得西京的好酒,別月樓的規矩,請二位擇兩盞飲下,出了別月樓,自然有人奉上請柬。」
姜滿捏住藥丸,定了定神。
洛長安垂眼,神色不明:「好啊。」
話落,他抬指勾過一盞酒。
「等等。」
姜滿制止他,自他的手中拿過酒盞,「這一整場唱賣都沉悶無趣,沒見有什麼稀罕的東西,如今我見西京的酒倒是很喜歡,總該叫我先選。」
她沒給洛長安反應的機會,雙手作掩,將藥與酒一同飲下。
西京的酒是烈酒,刀子一樣一路自喉嚨刮下去,姜滿沒什麼反應,倒是洛長安面色驟變,眼中顯出一瞬的慌亂。
姜滿的手放在案下,悄悄握住他的手腕。
她要他放下心。
於是她拿起第二盞酒的時候,洛長安沒有阻攔。
兩盞酒飲下,姜滿的頭有些發燙,意識難以控制地發沉。
她笑了聲,緩緩起身,道:「看來我們的運氣還不錯,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了。」
洛長安隨她一同站起來,朝房門走去。
風聲微動,幾道影悄無聲息自外掠過。
姜滿察覺到空氣中細微的殺意,側過視線。
洛長安對上她的目光,腳步沒有停下。
冷風即過,一隻匕首自後掠來,洛長安握住姜滿的手腕,轉身躲過。
匕首釘在房門,沒入兩寸。
洛長安回過身。
門內侍衛齊齊按上腰間刀劍。
洛長安道:「看來是不打算讓我們離開了?」
男子坐在案前,道:「秦王的世子可以離開,但燕京的殿下,卻要將命留在這裡。」
洛長安輕輕笑了。
「你既猜到我們是誰,還敢用這樣的伎倆?」
洛長安嗓音平靜,俯視著他,「本來興致還算不錯,想著陪你們玩玩罷了,你們倒當真了?」
他立在原地不動,平靜地看著房中侍衛抽出刀劍,再看著刃端傾斜,對準長案前的男子。
別月樓中的守衛,早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換做了明正司的人。
房門破開,周瓷與阮朝帶著暗衛自外走入。
姜滿看著刀刃倒映出的燭火,心間卻湧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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