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府的大門緊閉著,卻攔不住若流水一樣送來的補品與旋繞在燕京城裡的風聲。
宋家舊案翻出,燕京處置了幾個不輕不重的官員,其中沒有鄭家的人。
這樣的處置,在姜滿的意料之內。
鄭貴妃所言不假,並不是為唬她隨便說說。
宋家沉冤,皇上派人去請,宋老夫人執意住在寺中,只叫宋洄一人回了燕京的宅子。
宋家再無其他後人,聽聞那方宅子空寂寂的,卻並無灰煙瘴氣之相,只幾個侍從灑掃半日,人便住了進去。
如此,偌大的燕京城,姜滿也算又多了一個相熟的故人。
元陵始終沒有書信傳來,燕京城裡的流言依舊紛攘,並沒隨著洛長安的離開而消散幾分,只是一同飄在風裡的,多了經由宋家一案牽扯,扯出洛璟與長公主曾交好,有過多次傳信的流言。
洛璟與太康曾有所傳信,似乎與別月樓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,燕京中人紛紛猜測,他與南越人怕也在私下有所勾結。
此事的證據還未呈至御前,流言可大可小,卻足以纏住洛璟,叫他分身乏術。
姜滿聽到消息後便知是洛長安的手筆。
洛長安反治
其身,洛璟被流言纏住,暫且安分下來,果然沒再翻出什麼浪花。
春時,南越與熙國再次互通文書,南越使臣攜禮入京覲見。
距婚期半月的時候,鄭貴妃著人將婚服與頭冠送來了姜府。
鄭貴妃雖應了她推脫婚約一事,在籌備婚儀上卻是半分也沒含糊,頭冠上的珠玉閃爍,光彩溢目,繡制婚服的繡娘都是宮中數一數二的好手,婚服以金絲作繡,南珠作飾,如花如錦。
饒是打定了解除婚約的主意,也知自己不會有穿這身衣裳與洛長安成親的機會,姜滿還是沒忍住穿在身上試了一試。
很美,也比當年的婚服更為繁複厚重,只穿戴在身上一會兒,壓得人肩背有些發僵。
姜滿對鏡裝扮,瞧了一會兒便卸下去,讓青黛將婚服與頭冠收好。
她拿起放在婚服旁的香囊,從中抽出張折成條狀的信紙來。
南越使臣不日將至燕京,在朝拜宴中奉上草藥奇珍,瑞獸珍禽。
此次來燕京的使臣中,有一位身份特殊的來使,是南越的帝姬。
南越三朝以前女帝登基,為表地位尊崇,將沿襲了多年的公主的稱謂改換帝姬,昭示皇子皇女皆有權承襲帝位。
此次隨著使臣隊伍一同前來的,是南越皇上的第四女,長平帝姬。
願跋涉萬里前來熙國,她顯然不只是為了在燕京遊逛一圈而來。
陸長平……
姜滿念著這個名字,眼前忽而浮現出一雙金昭玉粹的眉眼來。
她展開另半張信紙。
南越使臣入京的第三日,皇上將攜諸臣子一同前往行宮,觀南越送來的珍稀馬匹與鷹隼等獸類。
負責馴服運送獸類的,是南越將軍的親眷,若獸類傷人,此人難辭其咎。
鄭貴妃要在這個人身上做些文章。
姜滿暗自思量,自案側取了只燭台。
鄭家顯然已有所準備,鄭貴妃將這些告訴她,無非是想將她當做計劃的一環,問她是否願拿命去搏一搏。
信紙放在燭焰上,火舌舔舐,沿著邊緣竄上來,將字跡一點點燒盡。
灰燼躍動在空氣里,散出焦糊味,姜滿鬆開攥緊的指,輕撫了下掌心掐出的血印。
不要猶豫。
她對自己說。
不能猶豫。
她早已在夢中預知過洛長安的種種抉擇,她不要他再做選擇,也不要再做那樣的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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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越使臣入燕京時,燕京城裡的流言已開始消泯。
來使的陣仗浩蕩,不僅在前的兩輛馬車鑲金嵌玉富麗堂皇,更有帶來的十二車朝貢之禮,車隊入城,自長街頭蜿蜒至長街尾,聲勢浩大非凡,十足彰顯了南越的財力豐厚。
燕京早在半月前已有所準備,有明正司護送入城,皇上攜眾臣在千秋殿相迎。
身為與皇室有婚約在身的人,姜滿同樣受邀前往,與洛檀同在一席。
千秋殿開闊恢弘,自階下一眼望不見殿門,直至使臣上殿,姜滿才勉強看清那幾人的服飾樣貌。
與她和洛長安在太康時所見南越人的服飾相似,只是更為端正莊重。
眾使臣緩緩行至階下,最前的少女立在大殿中央,攜眾人彎身叩拜。
「臣女長平,見過陛下。」
少女聲音清亮,眉眼間儘是華彩,姜滿一時沒能移開目光。
那便是南越的長平帝姬了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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