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回到夫君黑化前[雙重生] 书架
设置 书页
A-24A+
默认
第105頁
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

姜滿沉吟片刻,看向那道空聖旨。

鄭貴妃要的是一個承諾,而眼下,洛長安的王印在她的手中。

她有足以發號布令,生殺予奪的權力。

見姜滿有所遲疑,鄭貴妃繼續道:「邊地的戰事才才平定不久,那些士卒戍守邊關護國佑民,嘗盡了與家人分別的苦,他們只是信任他們的將領,忠於這一塊小小的兵符……請您寬恕他們。」

姜滿神色微動,良久,接過聖旨。

她提筆落字,扣下印璽,又將它重新放回那一方木匣中。

鄭貴妃的雙手微微顫抖,接過聖旨,俯身一叩:「娘娘寬宥仁慈,妾在此,提早恭迎娘娘與陛下,入主燕京了。」

--

燕京城的城門是在一個深夜打開的。

城中百姓尚在熟睡,長街兵馬過跡,禁軍倒戈,大軍輕易攻破鄭家的最後一道防線,徑直指向了皇宮。

鄭將軍的部下負隅頑抗,宮人紛紛逃竄,宮裡亂起來,也正是這一息之間,洛長安帶人圍困了整個皇宮。

少頃,周瓷押著鄭將軍前來復命。

洛長安淺瞥一眼那張熟悉的臉:「先送到牢里,擇日論罪處刑罷。」

他輕飄飄一句,仿佛不將這人的生死放在心上,走過他,沿著宮道繼續向前走去。

東宮,死一樣的寂靜。

宮門敞開著,後殿的院落里,皇上正坐在廊下,擺著一盤棋。

聽到腳步聲,他抬起頭來,一如往日般,用溫和的目光看著洛長安:「許久不見,與孤手談一局?」

「我們早就沒有下棋的必要了。」洛長安走過去,並不看那棋盤,而是掃視周遭,道,「還記得麼,我在這個地方見過你。」

「自然不會忘。」皇上笑著,「你幼時在此習武,我為你遞劍,你犯了錯,被罰抄書,我亦幫你抄過詩書,你……」

「不。」洛長安卻打斷他,「我是說,我曾在這裡見你練劍,見你在燈下念詩書,習策論。」

皇上的面色微微一變。

洛長安繼續道:「無人看管的院落,不設侍從看守的書房,留在房裡的燈燭……我父親早知你想習武藝,學策論,總會調走侍從,叫我溫書後將燈燭換做新的,留在房裡。」

「他信任你,知道你想有朝一日參與政事,也想有朝一日助你分明身份,所以從不避諱同你提及朝中之事,他與你講四書五經,也同你說三韜六略,甚至在抱病之時,允你代他在簾後接見臣子……」

「信任。」皇上打斷他,嗓音驟然冷淡,他面上的溫和全然撤下,面上浮出一個猙獰的笑來,「他不是信任,是憐憫。」

「太后害死我的母親,讓我無名無姓地在宮裡過活,又擺作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將我撿回來……這些是他們欠我的,卻要餵狗一樣地,當做是給我的施捨,難道我要將這當做恩賜,為此而感恩戴德麼?」

「我在燈下念書,在霜寒天的深夜裡習武,他所知曉的朝事我都知曉,他能處置的政務我都能處置,我代他接見臣子,代他在簾後議政……我能代替他做這樣多的事,那麼我如今成為他,似乎也,理所應當罷?」

院中寂靜良久。

最終,只響起一聲嘆息。

「果然。」洛長安輕聲嘆,「每一次,這些話,無論說多少次,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的。」

皇上錯愕一瞬:「你說什麼……」

為什麼說,每一次?

「不過,十三年前的真相已昭於天下,天亮起時,百姓會在城樓下等著,等一個最終的交代。」洛長安並不同他解釋,轉過身,便有兵士走入。

棋盤砸落,棋子叮咚落在地上,擊起一片清脆之音。

含混不解的,探究的一聲聲問。

洛長安不答,只是垂眼看著被押在地的他,輕聲道:「洛淮,你親眼去瞧瞧便知,你從來都沒能代替他,更成為不了他。」

姜滿走入宮門時,天際已顯出晨光。

宮道寂靜下來,冷風颳過,帶起一片令人發寒的血腥氣。

有屍身,也有血。

姜滿從中走過,始終面色平靜,並不因沾染在衣擺的血跡亦或腳畔的屍身而驚惶。

她步履匆匆,穿行過一條條宮道,像是走過一場荒唐故事的收尾。

東宮已重新寂靜下來,晨風旋繞過空蕩蕩的庭院,姜滿一眼瞥見坐在院落一角的影子。

她的腳步才動,洛長安抬起眼來。

「該是我去迎你的,你怎麼先來啦?」

姜滿走過去,挨著他坐下,挽起他的手。

「想你了。」她將他的手捂在掌心裡,學他說話,「想到你在這兒,離我好近,想快點來見你。」

院落不知什麼時候明亮起來,天光照落,竟燒起大片絢爛的霞光。

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
首页 书架 足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