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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孕期的前兩月,纓徽身體上的反應已弱了許多。

只剩煩悶。

她知道,她不該阻攔阿兄去復仇了。

可是,她真的很想他能活下來。

她輾轉反側一整夜。

一些事糊塗著,一些事想明白了。

她想阿兄活著。

哪怕不能陪在她身邊,她也希望他能在一個看不見的角落裡。

長命百歲,自由自在。

不是不甘自己為救他而付出的。

只是對摯親的鐘愛。

她從來沒有這麼純粹地關懷過一個人。

纓徽坐在窗邊。

支手擎額,百無聊賴地看著枯枝落葉。

「娘子,你看誰來了?」

薛昀的聲音自院落外飄進來。

韋成康同他一起。

韋成康今年二十五歲。

遺傳了靜安侯的好皮囊,疏眉俊目,風姿倜儻。

很有世家勛貴的翩翩風度。

兩人在韋府話都沒說過幾句,這人卻端出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樣。

闊步進屋,「六妹,六妹,你我許多年沒見了罷。」

纓徽又開始上泛酸水。

這孩子真是受苦了,在娘胎里就見到這許多噁心事。

她挑起嘴角,熱情迎出去。

攜帕抹去本不存在的淚,低咽:「我真是想念兄長,還有阿耶,母親和小娘。」

韋成康亦抬袖拭淚,寬慰:「他們也十分掛念你,此番我就是受了父命來送妹妹出嫁的。」

薛昀在一旁笑道:「我備了酒宴,為內兄接風洗塵。」

纓徽見他不做迎敵之備。

又像沒事人一樣,在宴席之前,拽住他問了問。

薛昀一身輕鬆:「阿耶回信上說,李崇潤根基未穩,不敢貿然進攻易州。讓我好好駐守,早日將謝世淵送到潼關就是。」

纓徽覺得不對勁。

宴席上她藉口不勝酒力,悄悄去了謝世淵的寢閣。

將這番說辭說給他聽。

謝世淵躺在搖椅上,不曾深思。

便道:「鎮北將軍捨棄這個兒子了。」

三州局勢逐漸明了。

任何一個戎馬倥傯的戰將都能分析出來,易州危矣。

不召回兒子,也不派兵增援。

反倒催他將知道兵符下落的謝世淵送到潼關,妥妥的斷臂之舉。

看來薛紹是怕薛昀調兵攻進幽州卻顆粒無收。

反倒將要引來李崇潤報復。

上達天聽,恐宦黨趁機發難。

才要捨棄這個兒子,為自己擋災。

薛昀絕不是李崇潤對手。

而李崇潤絕不會放他生路。

只要薛昀戰死,這個事情就好辦多了。

纓徽只覺如三九冰雪兜頭澆下,冷得徹骨。

這是親生父子啊。

謝世淵一路行來,卻已見慣世間寒涼。

不以為意,只道:「你們的婚期是初七,還有四天,葡萄,你今晚趁夜走吧。」

纓徽低下了頭。

謝世淵心中已有計量。

溫柔哄勸:「算我求你了,好不好?」

纓徽是個矯情的性子。

在定州時被寵得多了幾分脾氣。

或不肯吃飯,或不肯睡覺。

都得謝世淵求她才行。

既然阿兄求了她,她又怎能不答應呢。

她點頭,兩行清淚無聲的滑落。

謝世淵無奈又寵溺:「傻丫頭,日子還長呢。」

兩人正說話,門被推開了。

薛昀喝得臉龐醺紅,趔趄著闖進來。

見纓徽也在,不禁詫異:「娘子不是說不勝酒力,身體不適嗎?」

纓徽懶得搭理他。

想起那些事,又覺他可憐。

難得好聲好氣編了個瞎話:「我擔心郎君安危,來問問謝將軍可有守城良策。」

薛昀深為感動。

執起纓徽的手,誠摯道:「得妻如此,夫復何求。」

纓徽感到厭惡,卻又掙脫不開。

謝世淵見狀,從躺椅上起來。

打落薛昀糾纏纓徽的手,把他拽到自己身邊。

問:「薛郎君突然前來,可有要事?」

薛昀笑嘻嘻道:「吾父聞知謝將軍在易州,十分想要見您。讓我將您送到潼關一敘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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