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入戲裡 书架
设置 书页
A-24A+
默认
第45頁
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

是不是,不全是利用,不全是慰藉。

在陰冷的夾縫裡,也曾有過一絲真情。

纓徽感到一陣撕裂的疼痛。

仿佛尖嘯炸在耳邊,幻白的迷霧消散,塵世的場景逐漸清晰。

有嬰孩兒啼哭,那般嘹亮,蓋過了細碎的言談和重疊的足音。

她艱難地睜開眼。

李崇潤坐在身邊,他的身體緊繃,像抱著個易碎易融的珍寶。

見纓徽醒來,他忙彎下身子,將黃綾布襁褓推到了她面前。

「徽徽,你看,我們的小寶寶。」

第30章

襁褓里躺著個嬰孩。

小老鼠似的,麵皮皺巴巴。

攥著拳頭,咿咿呀呀的。

哭累了,乳母餵過,現在開始打盹兒。

顯得精神懨懨。

李崇潤獻寶似的:「是個小女孩,徽徽,我們有女兒了。」

纓徽撫摸她的臉頰。

她睡了整夜,朝陽正從茜紗窗透進來,落到小嬰孩的臉上。

是聖潔溫暖的光暈。

讓人很恍惚,像做夢一樣。

仿佛昨天自己還是孩子,轉瞬之間已經為人母。

孩子無憂慮,睡得很快。

小嘴在夢中

開開合合,極純淨的睡顏。

李崇潤見纓徽面容幾無血色,憔悴得很。

想起被端出去的幾盆血水,至今心悸。

與她溫聲商量:「讓孩子睡一會兒,你也歇一歇,好不好?」

纓徽的目光不舍地流連於孩子的臉上。

李崇潤哄勸:「時日還長呢,不急在這會兒。」

說得纓徽一陣惆悵。

穩婆進來將孩子抱走。

白蕊端了鮮嫩的魚羹進來,李崇潤接過。

坐在床沿,一勺一勺餵給她吃。

寢閣里燃著芸合香,清甜醇正,已經衝散了血腥味兒。

被衾床單都是乾燥潔淨的,身邊有人照顧。

纓徽覺得很舒服。

除了身體疼得厲害。

像被車轆碾壓過,將筋骨寸寸打斷又重新拼合到一起。

她才知道,人人都說女子生兒育女,仿佛是極平常的事。

可是經歷一回才知,竟這般痛苦。

痛成這樣,怎麼就沒幾個文人寫些詩句歌頌一下。

她一邊吃魚羹,一邊眼珠咕嚕嚕轉,胡思亂想著。

好歹活下來了不是。

一下子又雀躍了。

李崇潤疑惑:「究竟想到什麼了,這又是什麼表情?」

纓徽始終貫徹,有好日子先過著,有福先享著。

她放鬆了身體,在吃完魚羹後,躺回床上,道:「在想,給我們的寶貝取個什麼名字。」

李崇潤眉眼皆彎,有種少年輕快的雀躍:「幽州上下為慶賀我的長女出生,在永定河邊放了一千盞蓮花燈。在幽州,蓮花是祥瑞。大名需斟酌,小名叫蓮花,好不好?」

蓮花。

纓徽想起與李崇潤初見時的情狀,陡然有種宿命的感覺。

她點了點頭。

李崇潤捋順她頰邊的碎發,問:「是不是很疼?」

纓徽可憐巴巴的頷首。

李崇潤道:「只生這一個,再不生了。」

那怎麼成呢?

堂堂幽州都督若無嗣子,朝堂文武也不會罷休。

纓徽一怔,突然想到,她不生,別的女人可以生啊。

她好像默認了崇潤身邊的女人只有她。

說不出是何滋味,應當是輕鬆的,可又有些失落。

大約是生女身心受創,人也開始多愁善感了。

纓徽如今格外愛惜自己的身體,她認真地同李崇潤道:「我想睡一覺,天黑前叫我起來罷。我要吃飯……」轉了轉眼珠,「我想吃清泉寺外買的古樓子。」

李崇潤笑了,為她掖好被角:「好。」

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
首页 书架 足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