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崇潤急忙道:「郎中說你的外傷雖已經痊癒,但身子還需調理,況且這一回謝兄是秘密潛入定州,你不能再去涉險……」
纓徽受傷昏迷的時候,謝世淵一直在旁守著她,等到確認她脫離危險,才離開。
離開前與李崇潤商定好了,他帶著親衛和部分幽州暗衛,趁亂秘密潛入定州。
謝今任定州刺史十數年,廣施恩德,有口皆碑,定州臣民皆拜服於他的人品和官品。謝家在定州根深葉茂,由謝今之子潛入定州做內應,一邊策反,一邊刺探軍情,對想要攻克定州的李崇潤來說必然助益良多。
謝世淵離開之前,曾說:「葡萄和紜卿已經做了太多本應該我去做的事,我不能再龜縮其後。我是他們的兄長,理應衝鋒陷陣。我要帶我的家人們回家。」
李崇潤對他的感情極為複雜。從前是嫉妒,恨不得他從這世間消失才好;如今,也許是與心愛之人的情感產生了共鳴,竟對他產生了牽掛。
那麼多人愛著他,他定然是值得關愛的。
李崇潤覺得自己定是有毛病了。
謝世淵五月潛入定州,至今兩月,兩人通過隱秘方式傳遞消息。
不告訴纓徽,是兩人共同的意思。
畢竟檀州一役,實在過於驚心。
兩人都不想纓徽再置身於危險之中。
而纓徽這兩個月,一直處於大戰之後終於放鬆的狀態,昏昏沉沉,竟沒意識到事情不對。
她想起種種阿兄可能遇到的危險,欲要掀被下床,不禁焦慮:「他怎能這麼衝動,不行……」
李崇潤扼住她的手腕,攔住她,盯著她的眼睛,說:「徽徽,他是謝家長子,是僅剩的活著的謝家人,有些事他必須去做。」
纓徽目中盈淚,啜泣:「可是,可是……」
「我知道,那很危險。」李崇潤道:「就像當初你執意要來檀州,那也很危險。可是必須做。你們都不是貪生苟活之人,所以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必須去做。」
纓徽仍舊一知半解。
她想不通,明明最強的仇人已經被殺死了,明明最艱難的事她和蘇紜卿已經做了,為什麼阿兄還要去冒險。
他難道不知道,他的生命對於死去的人和活著的人都很重要。
李崇潤最見不得她這副模樣,偏又拿她無法,手抵著額頭思索了許久,斟酌出比較恰當的說辭:「他是名震天下的謝將軍,保家衛國的職責與生俱來。家沒有了,自然要去尋仇。他不是你們韋家那些廢物郎君,可以心安理得地躲在女人裙袂下享受蔭誘。」
纓徽眨巴眼,葡萄似的眼睛裡淚光閃爍,她好似有些明白了。
李崇潤用指腹仔細挾乾淨她臉頰上的淚,柔聲說:「既然明白了,那就收拾東西,跟我回幽州吧。謝兄很能幹,潛伏在城內,給我輸送了很多有用的訊息。我與定州即將開戰,我想在開戰前,與你成婚,以正名分。」
纓徽沖他重重點頭。
李崇潤說得對,各自都有自己的使命,各司其職,她斷不能是拖後腿的那一個。
再回幽州,同數年前被阿耶送過來時的場面大不相同了。
幽州上下奉纓徽為斬殺檀州的女中英豪,文武朝臣列隊迎接。
也不知是不是李崇潤授意,以崔君譽為首,提前半日便守在幽州城門外,迎接纓徽的歸來。
數月不見,崔君譽面上的褶皺更多,更顯蒼老。
他握著纓徽的手有些顫抖,熱淚盈眶:「娘子,幸虧你安然歸來,不然可叫我怎麼辦。」
軍師精明算計的背後,亦有無奈與感情。
若是纓徽就此喪命,他也不知往後餘生該如何面對李崇潤。
如今這個結果,恰如期望。
纓徽抬頭看向李崇潤,他恰好也看過來,細長的眸中閃爍星星暖意。
回到宅邸,高照容和王鴛寧也候了多時。
兩人親自上手,張羅了一
桌膳食出來。
主菜是蟹釀橙和鱸魚膾。
這時節正是吃蟹的好時候。
纓徽一見著那蟹,目光再也移不開,把好容易哄睡了的蓮花交還給乳母,就要上手抓。
李崇潤輕輕打掉她的手,拿了一整套的拆蟹工具出來。
這幾個月他頻繁往來於檀州和幽州,每當他掛念纓徽時,就練習拆蟹。
手法已經爐火純青。
纓徽瞥了他好幾眼,嘟囔:「可真講究。」
高照容掩唇笑說:「七郎如今不光心細,手也巧。」
李崇潤拆蟹的間隙,還能分神出來與她們閒話:「姨母,你莫要再飲涼酒了,郎中都說你虛寒,要好好保養。」<="<hr>
哦豁,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 www.loushuwu.ccl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>.<)
<span>:||
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,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,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,请与我们联系,将在第一时间删除!
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