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回輪到李崇潤痛打落水狗。
大戰期間,因遇荒年,幽州城內災民不絕,纓徽乾脆領著城中的官員女眷們開粥鋪賑災。
王鴛寧的鐵鋪也不打鐵了,在那爐灶上支了口大鍋,用來煮粥。
纓徽練了幾日,已經能獨自掌勺。
王鴛寧蹲在灶前,一邊給她添柴火,一邊揪著張小嘴抱怨:「本以為拉了你這都督娘子入股,能保我生意興隆,誰成想,生意沒做起來,連我吃飯的傢伙什兒都給徵用了。還有我那兄長,更是沒法說的。真不知道要你們這些靠山,一天天的有什麼用。」
纓徽執鐵勺,攪和著熱氣騰騰的米粥,笑說:「好阿寧,我保證,等打完這場仗,我讓都督把校騎營的兵器單子都派給你。」
王鴛寧瞬時眼睛亮起來:「真的?」
纓徽拍著胸脯跟她保證。
真不真的,就看看到時候李崇潤聽不聽她的吧。
他要是不聽,她也沒辦法。
熱粥出鍋,白蕊和紅珠幫著運出去,蓁娘和一群女眷往外分發。
雖然粥鋪前聚集了很多災民,但沒有出現擁擠踩踏的事,眾人都在有序排隊。
仲冬時節,寒風凜冽,空中飄起了雪霰,細如鹽粒,打在臉上生疼。
纓徽站在草棚下,抬袖為自己擋住風雪。
這仗已打了四個月,局面逐漸分明,李崇潤前幾日還寫了家信報捷。
狂風稍歇,她望向街衢。
長街無垠,幾片枯黃的落葉在街心順著風兒打旋,遠處空蕩蕩,不是何時有歸人。
看著人頭攢涌的災民,纓徽立即收起這些愁緒,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:你可以的,葡萄!
她將這一鍋粥送下,正要趕回去再煮另一鍋,剛走到門口,依稀感覺到地在震動。
細微的感覺,有須臾的目眩,她甚至以為是錯覺。
但那馬蹄聲愈發接近,「噠噠」踏過幽州長街,手握令旗,哨兵高喊:「定州大捷!都督拿下定州,范炎棄城敗走!」
纓徽睜大了眼睛,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。
還是王鴛寧先從鋪子裡跑出來。
她抱住纓徽,激動地說:「大捷,他們贏了。我兄長可以回來了,你的夫君也能回來啦!」
纓徽感覺自己那被寒風浸透的身體一點點暖和過來,臉上終於出現了生動、雀躍的神情。
贏了,他贏了,他們贏了。
在街上排隊的災民們亦
敲碗慶賀,大家抱在一起,為即將到來的承平之年而慶賀,為自己免於失所流離而慶賀。
纓徽原本很擔心,隨著戰事焦灼,災情慘重,糧倉里的糧食越來越少,她誰都沒說,親自掌勺,在後面的幾天往鍋里少放米、多添水。
饒是這樣,也撐不了幾天。
她找過崔君譽,崔君譽給她籌集來一些糧食。金子般珍貴的幾擔黃米,她只能計算著小心翼翼地用。
若捷報再不來,還不知往後要如何。
纓徽回到後廚,起鍋的時候,猶豫了猶豫,往鍋里多抓了一把米。
她邊煮粥,邊追憶往昔,那堆金砌玉般的內闈生活,竟已十分遙遠。
她捂住臉,避免淚水滴進鍋里。
哭著哭著,撲哧笑了出來。
原來,她的命運不是做一隻被豢養在後院裡的金絲雀,她徹底從那座籠子裡飛出去了。
捷報傳來後,源源不斷的輜重糧草被送回了幽州。
城中的日子終於好過了起來。
雖是寒冬,但街上多了些生氣,行人如織,開始採辦過年的物品。
但李崇潤的主力軍遲遲不歸。
據說在定州穩定局面,清理戰場,還有許多瑣事需要處理。
王鴛寧悄悄拉著纓徽問:「不是臘月初九的婚期嗎?難不成要延後麼……」
女子心思細膩,對於喜事總是感情複雜,既盼望,又怕臨近時會出什麼意外。
纓徽略有些悵然,低了頭:「不知道,他來信說,可能趕不回來。」
王鴛寧亦跟著她憂愁,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「沒事的,反正都定下來了。」
纓徽點了點頭,打起精神,繼續煮粥。
因為天太冷,蓁娘那小身板扛不住,著了風寒,被纓徽勒令回去養病了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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