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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全了,就是要雲家感恩戴德地忠心耿耿為邵氏。

他行走在雲家,常生眾人皆醉我獨醒之感。今日聽得祖父話,雲崇青突然覺…抓周禮上掏小印章的事不壞。

不管接不接受,小印章都化成了種子,埋在了雲家各人心頭。加上近年爹為他奔走求學卻不得門,雲家也該稍有覺醒了。

雲崇青回了家,在園子裡轉圈。科舉考的不止是學問。鄉試、會試,一個在八月一個在二月,均處於氣候多變的時候。三天一場,要在貢院裡待九天,沒個好身體可不行。

東廂繡房裡,梳著丫髻的春畫伸長脖子朝窗外望:「十二爺又在打轉了。」也不曉得那小小園子有什麼好看的,每日裡總要逛幾圈?

坐在繡架前的雲從芊,不由彎唇,眼裡柔似水。外祖在世時常道,科舉不易。聽娘說,外祖母沒逝前,外祖也赴邵關府參加過兩次鄉試,兩次考完都沒能走著出貢院。

只就算這般,他也沒想過要放棄。第三回 是信心滿滿,可外祖母病了。妻子一走,又有豆蔻女兒在下,他膽怯。怕自己倒在貢院裡,女兒無倚仗,遭人欺凌。後來女兒有了歸屬,他倒是又起了心思,卻小病痛不斷。

娘經歷過外祖,極重青哥兒身子骨,早與爹拜訪過和春堂的江老大夫,花百兩銀買了冊養生道法回來。這幾年他們一家入口的東西,看似尋常,實則連葷素都有考究。

江老大夫還建議,別拘著娃子跑跳,只要不傷著,多動動亦可強身健體。故娘總讓青哥兒出去耍玩。

只族裡跟青哥兒同輩的,都比他大不少,耍不到一塊。幾個小輩,見著青哥兒那張板正臉,也不敢鬧,喊聲十二叔,就趕緊離開。繡好一根青竹,雲從芊收了針,起身左右扭扭腰和脖頸,便出了繡房。

「五姑娘,您去哪呀?」春畫拿著花繃子,想跟上。

「你待著,我兩眼發花,去園裡走走。」

等弟弟經過門前,雲從芊跟上:「剛不是出去了,才多大會兒又回來?」

「我沒遇著哪個伯娘、嫂子。」雲崇青腳下慢了些微,與她並肩行。也許因少時見過爹娘被逼過繼的事,五姐看得他尤其緊。上月脫孝那日,北嫂子說他肅著臉,裝得還真有兩分像學問人。

五姐就逮住北嫂子滿屋跑的大兒喜寧,不住口地夸。誇得喜寧尾巴都翹上天了,之後讓幹什麼幹什麼,一上午盡給跑腿了。

五姐也是損,最後當著幾個嫂子的面,摸出個銀角子給喜寧,講其隨外家,生來腿腳就快,氣得北嫂子臉都青了。娘的出身,在旁人看來是窮酸,但卻給了自家不少底氣。

那就好,雲從芊眼底的冷色散了:「你大了,這回姐給你做的袍子上添幾根竹子。還真別說,竹子瞧著不比花兒美,但往那料子上一繡。料子都顯出矜貴氣來。」

「衣衫不必過於講究,人捯飭乾淨穿什麼都可。」

雲崇青轉頭看去,這般好的五姐,該有個襯得上的好歸宿。雲家壞的是根,欲要另謀,必須得重塑根基。而不是想著拿誰去攀附權貴以借勢,那是飲鴆止渴,從狼窩入虎穴罷了。

「但姐姐想看你穿風雅。」雲從芊攬住弟弟尚稚弱的肩,仰首望晴空。青哥兒出生那日,下了兩天的雪停了。天碧藍碧藍,像水洗過一般。得了個男嗣,爹娘喜極,她卻是偷偷哭過。

早在娘有喜時,自己就下定了決心。若這胎還是個女孩,她便跟爹講要坐家招婿。沒人能懂她對青哥兒的期待。五叔家的廉哥搶她的金鎖,捂著她的嘴威脅,說他要成四房的兒子了,以後四房的人都得聽他的,東西也都會是他的。

三房的仁哥總假意哄她,講他給她當親哥,會護她一輩子。唬傻子呢?

雲崇青唇角微挑:「那你也別太累。」

「知道了。」她挺喜歡陪弟弟溜圈的,可以說說話,心裡很踏實:「你曉得你差點叫崇榮嗎?」

這個雲崇青還真不太清楚:「東南西北後是八德,孝悌忠信禮義廉恥,避開『忠』,填上『仁』。『恥』換成了『榮』嗎?」

「對,不過祖父一提,爹就給拒了。說你出生天便放晴,是日上青雲,該叫崇青。」雲從芊喜歡她爹的性子。

日上青雲?雲崇青輕眨眼,爹…給他刻小印章,也許不僅僅是出於對膝下有子的歡喜。思及河邊言語,粲然笑之。只是,大概爹也沒有想到他會在抓周席上把小印章掏出來。

未時末,雲禾黑沉著臉,領著面上亦不太好看的王氏回來了。正好廚房煮了甜湯,雲從芊著婆子在正屋檐下擺了桌几。

雲崇青被從西廂里叫了出來,才落座,就聞對面的爹說,「收拾幾套衣服,過兩日咱父子去北軻莊上見見管事。」

「就兒子和您嗎?」雲崇青攪動著碗裡的湯,眼珠子轉動左右看看:「趕時候嗎?不趕就帶上娘和五姐,我們一家很久沒一道出遊了。北軻府南有名山車頭嶺,西有拾月庵。靠近咱家莊子那地,還有千鯉池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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