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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飯時,雲崇青發現他貌美如花的姐姐神色不佳,周身散著一股沖人的怨怒,目光定在其下巴尖上那粒新生的小粉痘,表示理解。

「一會娘給你煮碗涼湯,你喝了,咱們再去孔賢廟。」王氏冷瞥了一眼不敢吭聲的丈夫。由著姑娘喝那麼多酒,現在火氣衝上臉了。

雲禾倒是想安慰閨女,但從哪安慰?長面皰在姑娘家家看來,就是天大的災。

「大芊姐,」記恩眉頭皺得死緊:「我釀的紅鶯酒有養顏之效,你這樣…感覺像砸招牌的。」

「吃你的。」雲從芊一筷子給他夾了兩春卷。

「你肯定是有糟心事,我釀的酒我最是清楚。」記恩轉過眼瞧了瞧他雲大嬸子,見面色紅潤,眼波清明,是愈加肯定。

「飯都堵不住你的嘴了嗎?」

怎麼感覺有點惱羞成怒?雲崇青抬眼看向他姐,這是被記恩踩著尾巴了?記恩不在意她的語氣,低頭吃春卷,慢條條地說:「你承認就好,反正問題不是出在我的酒上。」

雲從芊狠了他一眼,又給夾了三隻湯包:「多吃點,別讓嘴閒著。」

酒坊的事已經談得有鼻有眼,有爹幫手,沒多少要煩心。雲崇青斂下眼睫喝魚片粥,五姐十之八、九是在憂慮以後。算算距離五月初十也只五十來天,她就十七了。

拜完孔賢,記恩又繞去了東凹溝,靜站了一會,然後便隨著雲禾一家下山了。因著盧家姑娘那茬,馬車沒在孟籟鎮停留,直接回了土地廟。離開三日,土地廟周遭散著落葉,廟裡香案上供的瓜果已經不見了。

記恩去了趟後院回來,面上很不好,不過也沒說什麼,只快手收拾了東西,拿去車上:「雲大叔,你們到西頭官道口那等我,我去祭拜下我師父和爺爺。」

「好,你也別急。我們今晚趕到十里莊就行,時候還寬裕。」沒見兩壇紅鶯酒,雲禾便知酒是沒了。土地廟不好上鎖,一些個人也是真不見外。

上午強大娘在士子山客院廚房做了不少吃食。王氏挑揀了幾樣,裝入食盒:「拎上這個去祭拜,讓他們放心。」

「多謝嬸子。」記恩眼眶泛紅,抖著手接過。

坐馬車上的雲從芊,隔著窗子道:「你十二歲了,雖吃得多,但也是半個勞力,又有門手藝。現在誰家認了去,都不虧。你可別耳根子軟,別人放下身段講幾句好話,你就真以為他們誠心待你。」

「我清醒著呢。」記恩抹了把眼,抽了下鼻子,他又不痴:「青小哥兒,能借你紙筆一用嗎?」原他是打算拜祭完師父和爺爺,再走趟里長家。但廟裡遭了賊,他突然覺沒那必要了。

「可以。」

記恩走得靜悄悄,等石家屯發現土地廟留書時,已是三天後。那會雲禾一行都快到莊子了。

拾月庵的香火如雲崇青所說,很旺盛。為了搶頭香,他們在庵門山腳下留了一晚。翌日小雨紛紛都沒能攔住王氏,一家按計劃徒步上山。好在山不高,又是環山路,不難走。

輕風帶雨,綿綿長長。雖撐著油紙傘,但到了山門口,幾人身上也已見濕。

庵門的小尼,聽說是來上香的,便瞭然,右手豎於胸前:「阿彌陀佛,幾位施主若求頭香,今日不宜。半個時辰前,一位小施主已經點了。」

「點了?」王氏面上露了失落,轉眼東望,這天才麻麻亮。早她半個時辰,那不就是寅正左右到的山頂?頂著落雨又如此早,可見誠心。

雲從芊不在意是不是頭香:「來都來了,咱們進殿吧。」拜,也僅是份寄望。她的終身,早已在邵氏掌心裡握著了。

「萬事萬求,貴在心誠。幾位施主請隨貧尼這邊走。」

「有勞小師傅了。」事已至此,再追頭香已無意義。王氏領著閨女在前,雲禾帶著雲崇青和記恩綴在後。到了寶殿,見觀音蓮座下供奉著一本經書,幾人有不解。

不用問,小尼便出聲為他們解惑了:「那是之前上頭香的小施主為母所供。」

無需多問,王氏已知其中存了頗多苦痛。收斂心緒,領著女兒來到蒲團處,接過點燃的香,跪下禱告。

殿中香火重,不覺嗆,倒十分寧神。上完香,添了香油,免不了要到側殿求根簽。雲從芊得了簽,一家圍著看。

「千里姻緣一線牽。」王氏挺高興,但還是想找人開解。雲崇青卻覺沒那必要了,仰首笑看他姐:「有緣千里來相會,也就是你的正緣跑不了。」中國人拜神,合心的就信。今天他們沒白遭罪。

記恩重重點了點頭:「這個我知道,前看是他,回頭也是他。嬸子,大芊姐的親事,隨緣即可,不需多磨。」

「謝你吉言。」王氏心情更舒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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