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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欣笑,你也別杵著了,開箱把剩下的那隻盒子拿出來。」當婆母的,她不偏不倚,三個兒媳婦小定信物都是一隻子母綠鐲子一枚紅翡喜珮。

沐晨煥拱禮:「那兒子先回了。」

天爺啊,他怎麼還在這?沐侯夫人雙手叉腰吼道:「麻利點。」真是跟他操老鼻子心。「等你爹著家,咱們就啟程。」看著兒子出永安堂,不由泄口氣。面上怒容化成愁,拿起韶音的那封信,指頭一插翻到後頁,目光定在「明然」二字上,久久不離。

都說韶音厲害,可又有誰曉得厲害非天生。她四歲就無依無靠,一路走到今天全憑己身。但看那副瘦骨,便知其滾過多少荊棘,嘗過多少悽苦。

沐侯夫人眼裡泛淚,癟嘴抽發堵的鼻。緩了緩,深吸一氣轉身走向香爐,將信團一團放了進去,看著它一點一點地燃成灰燼。

邵關府這頭,京城溫家三夫人下帖給城中大戶,可是驚動了不少人。各家走動關係,想著能上門拜見。尋著路遞了拜帖,只多被婉言拒了。這叫齊氏得意得更是滿嘴邵家。

王氏一「病」近半月,因著溫三夫人那還沒信兒,她也不敢好。就怕啊…自個一好,閨女又被叫回邵府。

六月二十七這日,齊氏有個老姐妹生辰,一早她就捯飭體面去了邵府。雲禾一家以為要到日頭偏西他娘才能回,不想午時將過,人就回來了。跟瘋了似的沖向西廂,怒狠狠地發作。

「叫我老婆子看看,你到底得了什麼大病?」

北屋外間雲崇青正練字,見他祖母此般,便曉邵府那生事兒了。擱下筆,忙上前攔。

原齊氏就對這不聽話的小孫子一肚怨氣,來了正稱心,使力一把推,將人推摔在地。三兩步進了裡屋,攘開擋著的雲從芊,想上去撕扯那個不要臉的狐媚子,可四兒站在床邊冷眼看著她,她多少有些怵。只得指著躺著的王氏,破口大罵。

「我個老不死的鬧回病,讓你和老五家的伺候一挽,委屈你了是嗎?一病半個月,你怎麼還不死啊?半老徐娘了,勾著男人成天窩房裡陪你,你能耐。怎麼…還想老蚌生珠啊…」

孩子都在,這是當婆母的脫口的話?王氏氣性上來,一拗爬起,掀了薄被就拿了放在衣架上的絲絛:「想我死,我如您願,現在就去死。邵家大門是個好地兒,我就吊死在那,也好叫邵家知道您立了多大功。」

見娘往外沖,雲從芊攔都不攔,一聲哭嚎:「沒法過了,娘…您等等我,我陪您一道死。」

風從身邊走過,齊氏嘴大張著愣了兩息才醒過神,忙追出去:「老四你個殺千刀的,還不快攔住她們。」

「今天叫您一次夠本。」雲禾滿屋找繩子:「我一家全死您手裡,您心裡痛快了最緊要。」

屋外,雲崇青抱著他娘的腰:「您冷靜點。」

齊氏急得拍腿大叫:「人都死哪去了?」

強大娘聞聲趕了來:「四太太不能夠啊,您看看十二爺,當真捨得下嗎?」聯合著幾個婆子把王氏和雲從芊給拉回了屋。

背手站在東廂檐下的雲忠恆,氣得鬍子都聳了起來。見老五家的立在自家門口不動,臉上還有笑,氣更是不打一處來。

「你是瞎了還是聾了?鬧這麼大,跟個看好戲似的。怎麼你不是雲家人,王氏跟你不是妯娌?還不去看看…」

妯娌?梁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,經了那頓打,她心裡至今還疼著,巴不得王氏一家死絕。怏怏地抽了帕子,抬起下巴,甩起膀子緩緩往北屋去。

北屋裡,齊氏是掬著辛酸淚,沖被摁坐在床邊的王氏道:「我說你兩句怎麼了?你一病半個月,蒙頭過,外面的事一點不問不理,光顧霸著芊姐兒和小十二,似生怕誰搶了兩孩子去。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在害他們,是在毀兩孩的前程…」

梁氏進了屋,搬了張凳子到齊氏身後:「母親,您坐下說。」

「不說小十二,就芊姐兒,她前腳離開邵府,後腳孟家就送了兩姑娘去。還有談郟縣的夏家,昨兒也帶了個閨女到邵府見老夫人了。」齊氏越說越激憤:「明兒七姑娘和九姑娘就要領著那三個去赴溫三夫人的宴了。」

王氏抽噎著,不搭話,只低頭看著自己的手。

「芊姐兒十七了,你打算拖她到幾時?」齊氏見王氏還一副油鹽不進樣兒,心口都抽疼,用力捶著,放軟了聲苦口婆心地勸:「這有名有份的高門良妾不做,你是想讓芊姐兒步孟家那姑娘後塵嗎?」

「我好好的姑娘為什麼要給人做妾?」王氏抬起頭看婆母,眼紅鼻紅:「您只看著好,卻不提一句丑。芊姐兒若真以妾名入了高牆內,我和她爹這輩子還能見著她嗎?您這個做祖母的,到底有沒有真心疼過她?」

「你…」齊氏一口氣差點抽不上來,老淚更洶湧,全一副傷心透了的模樣:「好…好,你留著。」

轉眼看過站一邊掉著淚的芊丫頭,她望向沉著臉的老四:「你們留著,好好留著。我是壞人,我心黑,害自己親孫女。你們…你們等著吧,好的不從,以後…沒餘地了。到時老的臭的,你也得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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