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你是什麼心?」沐寧侯指責邵啟河:「老夫且問你,溫家可有強迫你邵氏女為繼室?」
皇帝眯虛著眼,面色愈發陰沉。太和殿寂靜無聲,就連幾個平日喘大氣的老臣今日毛病都好了。
等不到答話,沐寧侯輕嗤一笑,不盡諷刺:「溫家既無強迫,那你邵氏女應在做繼室那刻起,就已是表明接受了原配所出,會善待。怎麼…現在膝下有兩子了,地位穩了,就不願敬著原配了是嗎?這便是你邵家女的德行?」
「沐寧侯爺,您言重了。」邵啟河急辯:「邵家女兒家學嚴謹,絕無…」
「不是你邵家女兒壞,那便是你邵家家學的問題。」沐寧侯不容邵啟河辯駁:「北軻就挨著邵關,沒有你邵家授意,溫愈舒屢次報官,官府怎敢糊弄?一個女兒家她礙著誰了,叫你們如此糟踐?」
沐寧侯回身,老眼含淚,拱手向殿上:「皇上,臣得知此事後與老妻思來想去。溫家愈舒沒礙著誰,她最大的錯誤就是與臣老妻與臣膝下的幾個孩子存著一絲血脈情。她被棄就成了……」
「沐寧侯爺…」
瑛王、誠黔伯心驚,忙出言打斷。溫棠嘯是真怕了:「是溫家的錯,下臣向侯爺保證,下朝之後即刻親去北軻,接回愈舒。」
「等你去屍骨早寒了。」
沐寧侯接著前話道:「既然你溫家將人送走了,勐州謝家、西平朗氏都不管,皆讓她自生自滅。那今日老臣就請皇上和百官做個見證,溫愈舒從此與溫家、勐州謝氏、西平朗氏再無干係。你們不要,我沐家管。」
大殿死寂。
百官全沒想到都快年底了,還能來這齣。沐寧侯一鬧,可算是把溫氏、西平朗氏、勐州謝家以及邵關邵氏都得罪死了。但接下來,溫、朗、謝、邵要自顧不暇了,壓根沒空針對沐寧侯府。
緩了會,沐寧侯跪地:「皇上,經愈舒一事,老臣自覺…該退了,還望皇上恩准。」
「沐寧侯爺,」瑛王深恨他將一則小事鬧成這般,也氣溫邵兩家行事不夠果決,能病死的卻將人送走,埋下禍根。如今尚沒指望上他們,他這就要費心思幫著擦髒屁股:「您乃大雍功臣,父皇肱骨,悠然山山脊骨,我等敬您重您…」
「瑛王爺,臣告老還不夠嗎?」
沐寧侯凜然:「食君祿,享超品侯爵,臣守悠然山是應當應分,不敢居功。且悠然山三十萬大軍,乃皇上、朝廷養,沐寧侯府可沒拿出一個子。能守住悠然山,也是皇上讓臣讓三十萬大軍無後顧之憂,悠然山山脊是皇上、朝廷撐起的,不是老臣。還請瑛王慎言。」
他就喜歡沐寧侯府固守本分這點,而有些人…太急切了。皇帝也聽夠了,右手拍了下腿站起身。
百官繃神,皇上可不是個手軟的主,收拾臻王、獻王的狠絕,他們可都見識過。
皇帝走下大殿,背手繞著沐寧侯轉了一圈:「你這一天天的就知道拿告老來嚇唬朕,剛那些子事,朕有說什麼嗎?你一年上三次朝,朕有少發你俸祿嗎?」站定在人跟前,「還不起來,要朕扶你嗎?」
「老臣是說真的,您都只當老臣在說著玩。」
「你趕緊起來。」皇帝彎腰去扶:「這麼大歲數了,在悠然山又受了不少傷。天寒地凍,別跪久了再引舊傷犯,到時還得勞動朕的太醫院。」
沐寧侯嘆氣,虛就著皇上的力,站起身。
「老臣今日當著皇上的面,拿大了一回,實是心裡壓不住氣。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兒,母病逝,父親活著還不抵死了。明明有舅家,舅家西平朗氏…哼,跟死絕了一樣,沒一人傍邊。再說勐州謝家…」又是一聲冷嗤,「不提也罷。皇上,老臣在溫愈舒身上,看到的儘是人情涼薄。寒心啊,真的心寒!」
皇帝點點首,冷眼下看跪在一旁的溫棠嘯和邵啟河:「朕明白你的心寒。」
溫棠嘯後背已濕透,聽皇上一言,心中更懼。邵啟河也沒好到哪,額上汗滴落,打在金磚上,屏氣等著。
「小表妹呢?」皇帝問:「現人在哪?」
文武驚住,皇上這是代沐貴妃認下了與溫家那女孩兒的親。
沐寧侯拱手答道:「北軻那莊子住不得了,她被接去了邵關府轄下三泉縣五嚴鎮住,由老臣親家就近照看著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皇帝示意沐寧侯回去他的位置上,轉身問瑛王:「你來說說朕該如何處置這件事?」
瑛王已知父皇心境,只真要下手斬臂膀,他很不甘,拱手回話:「父皇,兒臣想問沐寧侯爺,溫家愈舒遭遇是否是明威將軍親眼所見?」
沐寧侯道:「不是親眼所見,卻也差不離。馮子屯的刁民手段愈下作,愈舒報官不應,萬不得已之下只得覥臉著人向三泉縣五嚴鎮雲家,即老臣親家求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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