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成親了。
幾乎是一下子,紅艷浮於面。昨晚經歷在腦中快閃,她洞房了。韋阿婆和姑姑當真是敢說,啥女子破身的疼也就跟被針刺下手指頭差不多?她又不是沒被針戳過手指頭。
不過…溫愈舒羞緬地往後退了退又退了退,直到貼上一副滾熱才滿意,過了那勁兒,一切還還挺好的。
雲崇青從後抱住她,埋首進她發里。知道人醒了,但還是輕輕拍打,想哄她再睡一會。
外頭天還黑著,但鳥兒叫不停,應是離天亮不遠了。溫愈舒抓著他輕拍的手,細語:「我們該起身了。」一會要給長輩敬茶,還要去廚房燎鍋。
「你放心睡,一會到時候了我叫你。」雲崇青心疼她。
溫愈舒噘嘴嘟囔:「你的話,我再也不信了。」昨晚上她就是信他,才吃了好些虧。最後她都哭了,他也沒就罷放過她。
抱緊人,雲崇青道歉,極誠懇:「求夫人再給為夫一個機會。我一定珍惜。」
驕橫地哼了一聲,溫愈舒跟個蠶蛹似的翻轉過身,回抱他,閉上眼:「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再信你一次吧。」
裝模作樣地大鬆一口氣,雲崇青唇貼上她的額:「謝謝夫人了。」輕輕拍著她的背,不一會懷中氣息趨於輕緩。默數著她的吐納,手下動作不停。
他成親了,懷裡抱著的是他的妻子,也是他的小家。明明是重負,可他的心卻比過去更安穩。眼睫下落,垂目看兩人交錯在一起的發,眸里生笑,神光更亮。
結髮為夫妻,恩愛兩不離。
溫愈舒再信一次的結果,便是一覺睡到天光亮。身邊沒人了,一拗坐起,撩帳見人正氣定神閒地坐在她妝奩那看書,惱得她心肺都疼。
「雲…崇…青,我再也不信你了。」
趕緊起身,雲崇青把常汐備好的衣衫送去床邊,見她氣嘟嘟的,不由玩笑:「不信就不信吧…」指戳了戳她鼓脹的腮,「反正人已經是騙到手了。」
「你討厭。」溫愈舒穿了裡衣,反手拽了軟枕砸他,哭笑不得道:「被你害慘了。」
爬起身,手撐著他的肩下床,拿了外衫利索地套上。待衣飾齊整,快速洗漱,匆匆到妝奩前坐下,不去動他的書,簡單地挽了個拋家髻。頭面昨晚她便看好了,就伯娘…不是,是婆母給的那套如意牡丹。新金光耀,也合了今天的日子。
再用脂粉遮一遮眼下的青,確定妝容可以了,溫愈舒起身抬步,驀然頓住,眨了眨眼睛,腳又落地,換隻腳再抬腿。她剛就覺好像忘了什麼,這會想起來。
自個…身子不甚酸疼了。轉眼去看已將床鋪收拾整潔的夫君,心裡淌蜜。
「怎麼了?」雲崇青把髒了的褥子疊好,放到架上。之前他起身時,常姑姑進屋摸手摸腳的,除了擔心愈舒,八成就是在想這褥子。
溫愈舒賞了他個大白眼,別彆扭扭地說:「沒怎麼,你趕緊帶我去敬茶。」過去躲到他身後,「你在前,我麵皮薄。」若是在溫家,新媳婦敢睡到這點,家世上要再撐不起來,那茶都可以不用敬了。
「樹芽兒,」雲崇青回頭看她:「我們起得太早,家中長輩才要擔心了。這時候正正好,昨晚他們睡得都晚。」
儘是歪理。溫愈舒在後推著他:「快點走啦。」
正屋堂室,坐等著的長輩一點也不急,聊話聊得熱火朝天。
昨個人多,沒落著座的雲稻、雲黍幾個,今兒都有座。小輩們仍站著,但能同沐寧侯爺、侯夫人同處一室,長久待著,逮著機會還能插上一兩句話,他們也是興奮得緊。
「這麼說,青哥兒兩口子是跟侯爺、夫人一道去京里?」雲忠誠白髮蒼蒼,點了點頭:「極好極好,如此我們也不用操心。」借著沐寧侯府的光,雲家近幾年也在京里置辦了產業,只沒能擠進東城。
貢院在東城,住侯府,青哥兒去貢院要方便許多。
沐寧侯膝蓋頭上坐著白嫩嫩懵懂懂的小孫女:「沒兩天就九月中了,天一日寒過一日,還是早些去京里安生。」
「是是。」雲忠恆認同:「前幾日在南霑碼頭那,我就聽打南邊來的商販說,江南不少士子已經上京了。」科考那苦不是一般人吃得下的。青哥兒鄉試,他也派了人跟著。
號舍九日,一些沒挨住的,被抬出貢院,迷迷糊糊還痛哭流涕。就是挨住的,許多出來也是人不人鬼不鬼,走路打晃。
「江南濕潤,京里乾燥,水土上差異頗大。他們早些上京,也是為適應。」沐侯夫人抽帕子給小孫女拭了拭嘴:「看來又要冒牙了。」
小虎大點頭:「昨天我跟著糖包,換了六條巾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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